兩人順著街道往前走著,身旁是穿梭不息的人流,謝璧緊緊皺起了眉頭,黃芸卻是一臉歡愉。她咭咭咯咯地說個不停,顯是內心一片歡暢。
她受了極重的內傷,為何還會如此興奮?
謝璧苦澀的笑了笑,開玩笑的口吻說:“我都快急死了,難得你還這麼開心!”
黃芸唇角淺勾,說:“有你在身邊,我當然開心啦。對了,我們要去哪兒呀?”
謝璧道:“先找家客棧住下再說。”
黃芸眼珠一轉,道:“璧哥,你真的有一萬兩金子嗎?”
謝璧笑了,苦笑:“我一個走江湖的,哪裏會有一萬兩金子呀。江源貨棧的老板是馬天行,幾年前此人可是黑道上一個響當當的人物,諢號山中老人,也是作惡多端死有餘辜之人,他的東西又何須銀兩,更何況金子啦!”
黃芸咯咯一笑:“原來你是想拿走千年靈芝,可惜那家夥沒有呀!”
謝璧微笑道:“現在沒有,今夜就會有了。”
“哦?”黃芸抿著小嘴,眨巴著眼,一臉狡黠之色,“璧哥,莫非你還會變戲法?”
“是啊,”謝璧依舊微笑著,“今天夜裏,我就會把千年靈芝變到你麵前。”
黃芸點點頭:“我相信璧哥的能耐,隻是這鎮子太小了,我想出去走走。”
“出去?”謝璧微微一怔,“去哪兒?”
黃芸道:“去遠處看看呀,這裏太悶了,我不想住在這麼個小鎮子上。”
謝璧歎了口氣:“就住一晚,明天……”話還未完,黃芸便笑著往前跑去。轉眼間,便奔出了十幾丈遠。
謝璧望著黃芸遠去的背影,不由地一聲長歎。
黃芸雖然美麗無儔,但在謝璧心裏隻有一個人,那就是他的小師妹葉紫梅。他憂心黃芸的安危,隻是不想黃芸身受疼痛的折磨,並非在意她。即便是在意,也隻是一點點。其實,他心裏盼著盡快跟黃芸分開,最好是永不見麵,但黃芸卻如此難纏,偏偏這些心事他又無法言明。
即便不喜歡,也不能對一個女孩子說明,因為愛一人並沒有錯。他雖然不愛黃芸,但黃芸卻深深的愛著他。他是堂堂的劍神,武仙階的高人,可麵對這種事,他又能怎樣,也隻能是發出一聲長歎了。
心念甫動,謝璧便飛身趕了上去,他終究擔心黃芸有所閃失,畢竟她是身受重傷之人,況且還是個嬌滴滴的大姑娘。
“璧哥,你不要攔著我,我要玩嘛。”黃芸全是一副小女生撒嬌的情態,甚是可愛。然,謝璧卻皺了皺眉頭:“黃姑娘,你內傷未癒,還是安靜一下好。”
黃芸抿著嘴,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說道:“若是有匹馬就好了,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這裏隻是個小鎮子,哪裏會有馬場啊!”謝璧話音甫落,便聽不遠處一人吆喝:“賣馬嘍,上好的千裏馬喲。”
有時候,有些事就是這麼巧,無巧不成書,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
謝璧一怔,循聲望去,但見十幾步外的牆角邊站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壯年大漢。此人身軀高大,衣衫雖破舊,卻難掩俊秀的麵龐。濃眉大眼,頜下微須,麵皮甚是白淨,若是穿上錦服,儼然富家子弟模樣。
此人身旁拴著一匹棗紅馬,甚是神駿。謝璧一眼看去,便知這的確是一匹良駒。
這時,黃芸走了過去,道:“喂,小哥,是你要賣馬嗎?”
那漢子轉過頭,微笑著:“是啊,小姐看這馬可中意嗎?”
黃芸仔細打量了一番,嘖嘖有聲,道:“馬的確是好馬,可你為何要賣掉呢?!”
那漢子歎了口氣,道:“我本是員外之子,外出遊玩,不幸銀兩被小賊盜走,沒了盤纏,我……我已有兩天沒吃飯了,若不將這匹馬賣掉,我非餓死不可,幸好我身邊還有這匹馬。唉,真是英雄末路啊!”
黃芸從懷中掏出一個粉紅色的錦囊,拋給那位大漢,笑著說道:“這幾十兩散碎銀子你先拿著用,這匹馬本姑娘就留下了。若是你還有什麼難處,可去黃泉莊。那裏的莊主便是我哥,你隻消說是我讓你去的,他就定會收留你的。”
那漢子忙道:“這倒不用了,多謝姑娘!”
“璧哥,我要好好玩耍一番。”說罷,黃芸翻身上馬,一拉韁繩。那馬吃痛,鳴叫一聲,撒開四蹄,順著大道風馳電掣般駛去。眨眼間,便飛馳出數十丈之遙。
謝璧苦苦一笑,緊走幾步,伸手一招。再看時,隻見那匹棗紅馬立時定住了身形,渾無一絲晃動,宛若石雕木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