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實“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龍城兄弟,幸會。”嶽龍城一聲冷笑,道:“誰是你的兄弟,我可不敢當,嘿嘿,你怎知我比你年紀小?”
殷實淡淡一笑,淡淡的苦澀味道,說:“我當然知道了,因為我……好了,就此告辭,歡迎諸位來舍下做客。”剛要轉身,便聽嶽龍城道:“且慢!”
殷實再次回轉身,道:“莫非嶽少鏢主想跟我切磋兩招?”嶽龍城哼了一聲,道:“切磋?你想劫走這批黃金,先問問我掌中的劍答不答應!”話音甫落,隻聽“嗆”地一聲,一名留著山羊胡的中年鏢師拔出了腰刀,朗聲道:“我跟隨總鏢頭走鏢也有十載了,還沒見過如此蠻橫之人,我先來領教你的高招!”他最後這句話自然是衝殷實說的。
殷實還未開口,那圓臉漢子便亮出了兵刃,道:“憑你也配跟殷大哥動手,我來會會你!”他剛要動身,便聽殷實道:“王兄弟稍安勿躁,人家點名挑戰我,怎能讓你出戰呢,你在一旁為我觀敵略陣如何?”
那王兄弟聞言便回刀入鞘,笑著說:“大哥出馬,還用得著小弟丟人現眼麼,我們這些做兄弟可要一飽眼福了。”言下根本未將麒麟鏢局的人放在眼裏。嶽龍城早已按捺不住,這時冷冷地道:“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讓你們見識一下小爺的劍法!”話未畢,已然拔劍在手,他輕輕挽了個劍花,抖起一片耀眼的劍光,道:“殷先生,亮出你的兵刃吧!”
殷實瞥了一眼嶽龍城的長劍,眉頭蹙起,道:“你是金麒麟的兒子,怎能用劍呢?即便用兵刃,也應該是鏜啊,天下誰不知道嶽總鏢頭的麒麟神掌和避水麒麟鏜法?怎麼,難道你沒有學到令尊的本事?”
嶽龍城麵上一紅,但很快恢複如初,冷聲道:“憑你還不配見識如此高明的功夫,就我這家傳的劍法,你未必便真能抵擋得幾招。”
殷實嗬嗬一笑:“是麼,那就受教了!”嶽龍城沉聲道:“便是這樣。”正欲動身,突聽嶽如川道:“城兒,你要手下留情啊,萬不可傷了人家性命,畢竟以和為貴,何況又無怨無仇,點到為止切磋幾招便可。”
殷實身形一動,嶽如川便已瞧出他的武功當在嶽龍城之上,自己雖是早已臻武星階的高手,在當世足可排名前十,自是不懼這殷實。隻是,他右手已廢,若與人對敵已隻能用左手,武功便大打折扣。殷實既然敢叫板金麒麟,武功上必有不俗的造詣,他若貿然下場,未必就真能取勝,那時自己顏麵掃地是小,這鏢貨就真的被劫了。他說這番話是想讓嶽龍城打頭陣,一來他藉此探查一下殷實的功夫,二來也是為了激怒殷實,人在氣頭上往往便會操之過急,從而容易疏忽,拚鬥廝殺疏忽至關重要,很有可能便是勝負的關鍵,更重要的是為了消耗殷實的內力,那時他嶽如川便立於不敗之地了。江湖上都說火豹子性情魯莽,做事不計後果,殊不知再粗心的人也有細致的一麵。然,他的這番想法嶽龍城卻未能體會,他還以為叔叔因為毒蛇的事而暗暗譏諷他,他自己先動了怒,這倒是嶽如川始料不及的。
嶽龍城陰沉著臉,再不答話,雙腳一磕馬鐙,飛身而起,半空中一劍朝著殷實當頭劈落,力道沉猛迫急。殷實隻微微一側身,便這這一劍化解,且意態神閑,渾未將嶽龍城當作一回事。嶽龍城更是怒不可遏,落下地時,欺身便是一陣搶攻,劍勢連綿,風雨不透,又如波濤翻滾的海麵,攻勢一浪高過一浪,精妙招數層出不窮,顯然要致對方於死地而心甘。
殷實也非等閑之輩,嶽龍城攻得急,他回應的也是精彩紛呈,招數之淩厲精妙半點也不亞於嶽龍城。兩人你來我往,鬥得甚是緊密。日色下但見兩條人影飛舞來去,其間夾雜著閃爍的劍光,空氣無形中漾開了一重寒氣,也是劍氣,砭人肌膚。一時間,兩人鬥了個旗鼓相當不分軒輊。然,嶽龍城手持利劍,而殷實卻是手無寸鐵,兩人的功夫高低其實一目了然。
嶽如川望著場中兩人的打鬥,眼中神色數度變幻,突然一聲長歎,臉色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