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龍城心頭一凜,急聲道:“怎麼?”那美婦胸口不住起伏,道:“老鼠不僅殺死了我夫君和這麼多衙差,劫走了財物,還……還把我給……”話還未完,又抽泣起來。
嶽如川冷聲道:“你們既然遇到了老鼠,為何他沒殺你呢?”那美婦霍然抬起頭,那雙好看的鳳眼裏流露出濃濃的驚訝之色,道:“大俠你……你……他糟蹋了我,也許……也許見我隻是個弱女子,他便沒有……”
嶽如川冷冷的截口道:“依老鼠的做派,他不像是這樣的人。哼哼,他殺了人,總是會斬草除根的,何況像你這麼美貌的女子,他通常會擄上山寨做他的壓寨夫人。”
那美婦緊皺著柳眉,道:“大俠你……你不相信我?我……也許他見我年紀大了,便……”
嶽龍城脫口道:“你一點都不老,我……我是說大姐還是很年輕,那……那老鼠為何又放過了你呢?”短短的幾句話,他竟是費了老長時間,且斷斷續續支支吾吾,看了那美婦一眼,臉刷地一下就紅了。
那美婦聞言看了看嶽龍城,眼神令人捉摸不定,她幽幽的籲了口氣,道:“奴家也是不知。後來……他就帶著人離開了,我就不停的逃跑,也不知跑了多遠,可是這裏怪石亂草,沒有見到一個行人,我……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少俠,求求你給我點水喝吧!”
“沒問題。”嶽龍城說著便又提起了那水囊,突聽嶽如川急道:“城兒小心!”
嶽龍城一怔,不自禁地停了手,那水囊離那美婦的手還是不到三尺。那美婦的柳葉眉皺得更緊了,一臉訝然之色,道:“大俠你……你認為我說的是假的,還是以為我會加害這位少俠?我隻是個失去丈夫的弱女子,我……”
嶽如川沒有答話,而是接過了侄兒手裏的水囊,道:“我來給!”說著便將水囊遞到了那美婦眼前。
那美婦說了聲“多謝!”,便抬手接了過來。嶽如川突覺手腕上微微一麻,心頭一凜,再看那美婦時,隻見她站了起來,且臉色突然變得紅潤了,精神煥發,她笑了起來:“大名鼎鼎的火豹子還是著了我的道兒啊,嘻嘻。”
嶽如川迅速退後幾步,眼神冷厲,道:“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手腳?!”那美婦施施然走上兩步,道:“嶽大俠恕罪,我一個不小心,用指甲劃了你的手腕一下,不巧得很,偏偏我那指甲裏有毒。”
聽到“有毒”兩個字,嶽如川的臉色變了。他行走江湖多年,什麼陰謀詭計沒有見識過,聽了這美婦的講述,一直半信半疑,也是一直懷疑這美婦的話。他擔心嶽龍城會遭遇什麼不測,是以才接過了水囊,他眼睜睜地看著那美婦抬手接水囊,卻沒有看到她是怎麼碰到自己手腕的,對方出手的速度太快了。他心神一震,道:“你我有仇?”
那美婦隨手扔掉水囊,笑吟吟的道:“無怨無仇。”嶽如川惑然道:“那你為何……”那美婦截口道:“羚羊若無角,鹿若無茸,也就不會失陷獵人之手了。”
嶽如川怔了怔,皺眉道:“你是在打我這鏢貨的主意?”那美婦道:“你很聰明。嶽如川,交出黃金,可饒你一命。”
變故突起,嶽龍城早就傻了眼,這時緩過神來,急道:“大姐,你放過家叔,別的事好商量!”那美婦轉過頭,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漫不經心的道:“是嗎?”
嶽龍城道:“沒錯,隻要是因為銀子的事就好辦。”那美婦笑著輕籲了口氣,道:“不是銀子,是金子。”嶽龍城道:“對,就是黃金。”
“城兒!”嶽如川突然開了口,“你以為鏢貨是什麼,就是鏢局的命!你若是把鏢貨給了她,這天大的損失姑且不說,麒麟鏢局的顏麵何在?!”
“喲,火氣不小啊!”那美婦笑嘻嘻的說,“若是不交出黃金,你性命難保。還天大的損失呢,麒麟鏢局縱橫江湖廿餘載,這點小錢還是拿得出來的。對吧,小帥哥?”最後這句話自然是對嶽龍城說的。
嶽龍城聽到這句話,臉色又紅了,像個發著高燒的病人,口唇翕動,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嶽如川看看嶽龍城,又看看那美婦,突然歎了口氣:“罷了,我認栽了,終究還是性命要緊呐,我行走江湖也有十幾年了,沒想……好吧,我這就把那八萬兩黃金送給你!”
“真的?”那美婦喜動顏色,剛說出這兩個字,嶽如川便出了手,出手如風,氣勢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