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美啊!”黃芸禁不住發出了讚歎。
“是啊,挺好的。”謝璧剛說完,便哎呦一聲,跌倒在地。黃芸吃了一驚,趕忙將他攙起。他搖頭苦笑,說:“這次傷得還真是不輕啊!”
黃芸聞言臉上登時有了深深的憂慮關切之情。謝璧被江湖人譽為劍神,武功何等高深莫測,他說傷得不輕,那定是很嚴重了。黃芸低下了頭,低低的聲音,“璧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連累了你!”
謝璧口唇微動,似要說些什麼,可又不知該如何措辭。他要責備還是安慰?他籲了口氣,強作歡顏,說:“有些事並不是人力可以左右的,有道是天無絕人之路,我們都會活著,都會活得好好的。”
黃芸點點頭,臉上綻開了一個如花的笑顏,因為她聽謝璧說了兩個字——我們。
曆盡千辛萬苦,終於等來了這兩個字,可是這兩個字又能說明什麼呢?
很快,謝璧便盤腿坐在鮮花叢中的一塊大石上運功調息起來。黃芸很想幫他,但謝璧說不用。黃芸知道謝璧是不想她受累,謝璧想的是打坐調息時必須有人護法,否則外魔侵入,很可能致他走火入魔氣血攻心。黃芸的武功也是不俗,兩人墜崖的時候,謝璧一搭她的手便感覺到了。
黃芸靜靜地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謝璧,臉色溫柔,目光繾綣,她很想一直這樣下去,恨不得時光能永遠定格在這一刻,這一刻成為永恒。
時光無法定格,時間無法永恒。不多時,謝璧的臉色便有了一抹紅潤,頭頂更氤氳起絲絲白氣,他已到了物我兩忘的境界,任何一點心魔都會使他氣血攻心身受重傷。黃芸不敢有絲毫大意,神情也變得緊致起來。
驀地,洞外傳來一聲鳥鳴。這鳥鳴甚是怪異,聽不出發自哪種鳥兒的嗓子,這聲音充滿淒厲的味道,像是孤獨的狼嚎,又像是巫山的猿啼,聽來令人悚然心悸。
黃芸正值全神貫注之際,冷不防駭了一跳,但她還是站在那裏,守在謝璧身旁,她的手猛地探入衣袋,扣了一把飛針,回過身,冷冷地注視著洞口。
這一聲怪異的鳥鳴響過,便再無下文,黃芸終於籲了口氣,慢慢鬆開了手。就在這時,謝璧長籲了口氣,睜開了雙眼。
“璧哥,你好些了嗎?”黃芸迫不及待地問。
“哪能這麼容易好呀。”謝璧苦澀的笑了笑,“不過內力已恢複了三四成。”
黃芸“哦”了一聲,一時無語。
謝璧嗬嗬一笑:“我又餓了。”
“不是剛吃過飯嗎?”黃芸說出這句話便發覺四下裏有些異樣,洞中光線昏暗,洞外已然黑了下來。原來,她守在這裏為謝璧護法,因全神貫注竟忽略了時光的流逝。
天色又黑了下來。
不多時,兩人照例又生起了篝火,火架上還是烤著打來的野味。不過,這一次卻是謝璧與她一同去打的。
火燒的很旺,肉烤的很香,謝璧津津有味的吃著一條野兔的腿,盡管沒放鹽。
“璧哥,我給你跳一段舞吧?”黃芸忽道。
“跳舞?”謝璧微笑起來,“好啊,那我可要盡興領略一番了。”
黃芸“嗯”了一聲,便站起身,就在篝火旁翩翩起舞。舞姿美妙,宛若天上的仙子。顯是黃芸心裏甚是歡愉,跳到意興處,她飛身而起,腳尖在河麵上輕輕一點,一圈漣漪便蕩漾開去。她卻借力拔身而起,在半空中輕輕巧巧的轉了個身,一個俯衝,伸手從岸邊的百草叢中摘下了一朵紅豔的花兒。襯著她那白皙如玉的臉,更增嬌豔。
一時間,謝璧似乎有些癡了,張大了嘴,卻忘記了去咬送到嘴邊的兔肉。
一個起落,黃芸便到了近前,將那朵紅色的小花戴在發間,隨即調皮的福了一福,“璧哥,小女子給你請安啦。”
謝璧笑了笑,心中升騰起一種異樣的情愫,一種蒼穹豪邁之氣,突然拔劍而起,縱身越過篝火,隨即揮劍舞動起來。
氣勢磅礴,法度凜然,精妙淩厲的招數層出不窮,劍勢連綿如行雲流水,身法飄逸如玉樹臨風,縱橫開合的招數,呼嘯成風的劍氣,這一切使得他仿似天神一般。
霎時間,黃芸癡癡地望著他,忘乎了所以,直覺眼前的便是她的一切。
然,這隻不過是一個人在舞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