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十多年未在江湖上走動了,人際關係也不好搞了!”海七夜苦苦一笑,“人老了,複仇之心也淡了。雪滿天是生是死,我也不放在心上了,我不去。”
“難道海大哥也不將顏教主放在心上了?”蘇摩忽道。
海七夜聞言目中精光閃爍,流露出渴望之極的神色,但隻一瞬,便黯淡了。他喃喃道:“我怎會忘記如玉呢,我愛她!”
“那你就得去敦煌!”
海七夜不禁一怔:“什麼意思?”蘇摩道:“前天,顏教主來過這裏,她是來找你的。”
“她……她在哪裏?”海七夜顯是神情激動,話音都發顫了。
“她跟著雪滿天走了。”蘇摩道,“想是雪滿天騙了她,騙她說海大哥去了敦煌。”
“別把她說得這麼了不起,她定是被雪滿天抓走的。”蕭煥大聲道。
“有道理!”海七夜微一沉吟,驀地吼道:“走!去敦煌!”
“太好啦!”伊劍歌笑道,“有海前輩相助,雪滿天死定了。隻是,天色已黑,不如我們先找家旅館住下,明日再走如何?”
“可是……”海七夜剛說出兩個字,便聽眾人轟然稱好。他知道少數服從多數的道理,隻得咬著牙道,“Good!”
惡貫滿盈的護花宮已然煙消雲散了,但眾人望著滿地的屍體,卻高興不起來。護花宮根本沒有旅館,眾人隻得在草地上、房頂上、樹林間、小河邊窩了一宿。
翌日,眾人下得九嶷山,浩浩蕩蕩向西進發。此去敦煌數千裏,黃沙漫漫,朔風似刀,越往西行越是荒涼。
此時雖已臨近春季,但西方的天氣仍是甚為嚴寒。白雪皚皚,千裏冰封。眾人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僅僅十數日時光,便到了敦煌城外三十裏處。
夜,夜色並不盡是漆黑的,還有月光。
月光皎潔,四下裏一派通明,亮如白晝。然,再皎潔的月光也不可能將大地照得亮如白晝。
四下裏燃起了火把,無數火把就像這滿天的繁星。
不多時,四周彌漫開了濃濃的香味。眾人正在一堆堆篝火旁炙烤著打來的野味。紮起了一個個帳篷,因為伊劍歌傳達了在此安營紮寨的命令。
黑夜之中,敦煌城定是戒備森嚴、堅若壁壘,極難攻打,伊劍歌的這個命令實是很合情合理。
然,蕭煥卻有不同的意見:“雪滿天萬料不到我們已臨近敦煌城,黑夜中,敦煌城的戒備定會稍有鬆懈。此時,我們猶如天崩地裂般地殺進去,必會令雪滿天措手不及。”
他有了這個想法,便朝伊劍歌的帳篷走去。他剛走到帳前,便聽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馬蹄聲響。蹄聲勁急,猶似密雨敲窗。蕭煥急忙閃在一旁。
須臾,那馬馳到了近前,馬上乘客是個幹瘦的黑衣人。這馬到得帳前便停住了,那黑衣人一甩蹬,翻身滾下馬背,快步向帳中奔去。
這人奔進帳中,便有了一段對話。蕭煥就站在帳外,他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雲飛揚,何事如此驚慌?”這是伊劍歌的聲音。
“盟主,敦煌城……城前布下了‘荒漠天絕大陣’。”想是雲飛揚長途跋涉,已然上氣不接下氣。
“何謂‘荒漠天絕大陣’?”
“屬下也……也不清楚。不過,我聽人說,這陣法乃是昔年拜月教的鎮教之法,無人能破。”
“無人能破?你……你看到了些什麼?”
“我……我沒有……”
“笨蛋!”伊劍歌怒道。
“我……屬下看見了,屬下看見城前淩亂地擺放著一堆堆大石頭……”
“大石頭?這有何用?”
“不清楚,呃……據說每一堆石塊中都隱藏著一名僵屍,而且陣中還布滿了暗器。人若是貿然攻進去,必定會迷失方向,絕走不出那石陣。何況,陣中的那些僵屍和暗器,更讓人萬難活命,所以……”
“當年拜月教的這套陣法中也埋伏著僵屍?”
“這倒不是。不過,也定是些一流高手,而這些僵屍豈非更是一流高手?所以說,這陣法比之昔年拜月教的鎮教之法,威力要大得多。”
“我們若是用手榴彈,呃……用霹靂彈進攻呢?”忽然響起了李滄海的聲音。
“這也不成。”雲飛揚續道,“要發射霹靂彈,就必須靠近那些石頭。然,隻要有人靠近,陣中便會飛出漫天的暗器。況且,那些石頭又大又多,我們的彈藥不足啊!”
“沒事。”李滄海道,“我們可以從敦煌城的後門進攻嘛,這很簡單。”
“有事。”雲飛揚道,“這不簡單!敦煌城的四周都布下了這種陣法。何況,敦煌城根本沒有後門。”
帳中一陣短暫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