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誠忙道:“在下鐵誠,江湖中一介無名小卒。”
“不見得吧。”徐娘微笑起來,這一刻,猶如百花綻放在原野。她這一笑起來,更增嬌豔。她接著說,“能來到這裏的凡人,就絕不會是無名小卒。”
鐵誠再次聽到“凡人”二字,忍不住問:“難道姐姐並非……”說到這裏住了口,不是不知說些什麼,隻是已無需再說。
徐娘笑了笑,說:“你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
鐵誠機械地道:“迷仙宮。”
“不錯,可你知道迷仙宮是個什麼地方嗎?”
這一下,鐵誠愣住了,因為他的確不知。
徐娘顯然知道他並不知曉,也未期待他的回答,便說了下去:“此處乃是魔界遺留在塵世的最後一個所在,雖無結界相阻,但尋常人也是無法進來。”
鐵誠心頭一震,失聲道:“如此說來,這裏是個魔窟?”
“可以這麼說。”不老徐娘說這話的時候,居然蹙起了蛾眉,似是有什麼心事。
鐵誠看得出來,卻不便相詢。恍恍惚惚中,腦中忽然一個念頭閃過,忙道:“姐姐說這裏是魔界遺留在塵世的一個魔窟,那麼魔界……”
“是的。”徐娘微笑著,“魔界已經消失了,已經消失了好多年了,我似乎都要忘記啦!”
聽得出徐娘話外有玄機,鐵誠不知覺“哦”了一聲,追問道:“傳聞魔界甚是強大,不知它是怎麼消失的?”
他雖然問出這麼一句話,卻並不期待徐娘的回答,因為凡人怎知魔界的軼事,隻是隨口而言。熟料,話音甫落,不老徐娘便是一聲輕歎,說道:“這是多年前靈界與魔界的一場鏖戰,經此一役,靈魔二界同時覆滅,有的湮滅,有的墮入輪回,唯有再起機緣,靈族才能重生!”
“那……那魔界呢?”鐵誠皺眉道。
徐娘淡淡的道:“也是一樣。”
鐵誠看了看徐娘的臉色,旋即說道:“其實魔界想來也非善類,倒不如永久湮滅的好!”
不老徐娘點點頭,轉頭望向窗外,目光飄向遠處,一時也未再說什麼。
鐵誠訕訕一笑,也是無話可說,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似是忽然記起了什麼,脫口道:“那姐姐也是魔界之人?”
徐娘笑著搖搖頭,笑容裏掩藏不住的淡淡苦澀。她說:“我自然不是魔界中人,但你也莫要再問,別的事你無需知道。”
鐵誠悻悻地點點頭,忽然覺出有些涼意,竟是徹骨的冰冷,不自禁地抱緊了雙臂。
徐娘看了他一眼,眸中忽然掠過一絲奇異的光芒,很有些異樣,細細深究,卻是說不出的神秘。她接著說了一句冷淡的話,語聲也有了寒冰的味道:“我若是你,早就離開了,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是麼。”鐵誠無意識的說了這麼兩個字,忽然心頭一動,抬起頭,一臉昂然,“姐姐,實不相瞞,我也不知為何會來此,隻是未見到夢裏的女子,總覺有些黯然。”
“夢裏的女子?”徐娘蛾眉蹙緊。
“是的。”鐵誠一臉鄭重。
“我明白了,應該是你魂牽夢縈的女子吧,你想見她?”
鐵誠聽了這話,不禁心頭一顫,迫不及待地道:“是啊,我想見到她!”
“見到她又能怎樣,徒增煩惱!不如留在夢裏,還能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你可明白?”
“我不明白!”鐵誠忽覺寒氣大盛,屋裏並無風,但冷氣侵人,直入骨髓,饒是他內功深厚,身軀竟還是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
徐娘瞥了他一眼,淡然道:“你還是走吧!”
“我不會走的,我還沒有……”說到這裏,鐵誠已是牙齒打顫,吐字都有些不清了,忙潛運全身真氣,抵禦這詭異的嚴寒。
嚴寒是天氣降溫所致,怎會詭異?
怎麼會不詭異?
雖是深秋,但也不致如此寒冷,何況鐵誠還是個武林好手,內功精湛,抵抗嚴寒的能力遠非尋常人可比。他已是如此,而不老徐娘卻還能坐在那裏談笑風生,似乎不受半點冷氣侵蝕,怎能不詭異?
不老徐娘忽然一聲輕歎,說:“你覺得冷?”
任誰都能看得出鐵誠那副畏寒的模樣,但鐵誠卻覺這話再自然不過,點點頭:“是的,我好冷,我……”
未待他說完,徐娘突然沉下了臉,冷冷地道:“你再不走,莫非要把小命留在這裏?”
“我……”
“出去!”徐娘冷厲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