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強的靈力,也不敢無視至尊武學,何況這怪人的靈力修為並未達到最強,更何況他先前也受過重傷。
此刻,這怪人掌中的怪刀已沒了火焰,隻是一柄黑黝黝的兵刃。
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誰也沒有一絲晃動,各自運功調息,怒目相向。
目光一觸,空氣中忽然閃過一串看不見的火花。
憤怒之火!
仇恨之火!
他們雖然身軀未動,但還是在決鬥,還是在拚命。鬥的是信心,拚的是時間。
誰先調勻氣息,誰就是最後的勝者。
時間飛逝,落葉無聲,兩人的呼吸卻愈來愈是粗重,額頭俱已見汗。
有時勝負隻爭先機,生死往往一瞬間。
他們雖然都是盼著對方先倒下,但這一刻,他們能做的隻有等。有人等來的是轉機,有人等來的卻是死去。
那怪人已經無法再等,因為他已沒了等下去的機會。
猛可裏,傳來一聲暴喝,半空中人影一閃,緊接著,逼人的氣流直泄而下。
熹微的晨光中看得分明,卻不是鐵誠是誰?
不知何時,鐵誠已悄然而回。此際,他已飛在那怪人上空,掌中兵刃奔著那怪人的脖頸直斬而落。
這一刻,赤霄神劍上所發散的懾人劍氣足能斬鐵碎石,銳不可當。那怪人靈力再高,究非金剛之軀,況且身不能動,已成待宰羔羊。
眼見鐵誠這一劍便要將那怪人斬成兩半、人頭落地,熟料變故突起。
赤霄神劍相距那怪人脖頸已不足三尺,卻生生頓住,像是遇到了極強的阻力。
看不見的極強的阻力!
阻力看不見,那怪人的殊死拚搏也是看不見,但他渾身突然顫栗起來,似乎隨時都會不支。
生死隻在一瞬間!
驀地,那怪人大叫一聲,向後便倒,身軀還未倒下,已是蹤影不見。
空氣中似乎還氤氳著那怪人的慘呼,但那怪人卻已憑空消失,他還是未死!
即便如此,任問仇也是長籲了口氣,已然能動。嗆地一聲,長刀回鞘。與此同時,鐵誠落下地來,臉色一片酡紅,宛似醉酒。
任問仇走上幾步,緊緊握住了鐵誠的手,卻未說什麼。
有時,此處無聲勝有聲。
心聲!
鐵誠似是聽懂了任問仇的心聲,微笑著點點頭,說:“不用來世,我們永遠是兄弟!”
任問仇笑了笑,口唇微動,似要說些什麼,突然飛來了許多蝴蝶,足有近百隻之多。
各色的蝴蝶舞動著翼展,穿梭在雜草叢中、百花深處,晨光下,煞是好看。也不知是蝴蝶增添了百花的生機,還是花草映襯了蝴蝶的豐姿。一時間,花草生香,彩蝶嬌媚,兩人不由地陶醉其中。
隻一瞬,這些蝴蝶便飛舞著飄向遠方,終於消釋不見。
此時此景,兩人都不自禁地記起了周夢蝶。那位跟蝴蝶結緣的男子,那位謎一樣的兄弟。
蝴蝶依舊在,獨不見友朋!
任問仇忽然有些悵然若失,籲了口氣,驀地驚叫起來:“明珠呢?快追!”
兩人展開輕功,奔出不遠,便看見了東方明珠。
此刻,東方明珠正朝兩人奔來,俏麵上寫滿惶急與擔憂,一副憂心忡忡、失魂落魄的模樣。然,當她一見到飛奔而來的任問仇時,臉上的烏雲驟然消釋,代之的是一抹濃得化不開的燦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