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睿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藏,便說:“我真是無門無派,就是路過此地,看到很多武林人士來此,感到好奇,便駐足跟這二位聊了幾句。”
呂管家“哦”了一聲,又說:“那壯士尊姓大名?”
風睿淡然道:“賤名不足掛齒,不說也罷。”
呂管家犯難了,說:“可是……怎麼稱呼呢?”
風睿微一沉吟,說:“無名。”
呂管家滿臉困惑,喃喃道:“人怎會沒有名字呢!”
風睿笑了,說:“無名,姓吳,單名一個名字。”
呂管家又哦了一聲,咂咂嘴,說:“不知吳名壯士可曾習過武藝?”
風睿笑了笑,說:“學過一點三腳貓的莊稼把式。”
呂管家登時喜出望外,歡聲道:“太好啦!那……壯士,快快有請!”說著,讓開一步,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風睿聽聞那胡子與老楊的對話,已經明白這莊子裏遇到了什麼麻煩,當即淡淡一笑,邁步踏上台階。
兩人踏過門檻,穿過走廊,進了院子。
胡子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一臉驚愕,喃喃道:“他怎麼能進去呢?”
老楊嘴角泛著笑意,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他怎麼就不能進去?”
胡子怔了怔,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如何措辭,又無法咽下這口又羨又恨的氣,轉過頭,呸地一聲,衝身旁那尊石獅子吐出一口濃濃的唾液。
風睿來到院子裏,便是微微一怔。
好氣派的一座院落!
假山、水池、亭台、閣樓,無不極顯景致豪華,當真是金碧輝煌,美輪美奐,就連腳下的石板路都是上好的石料鋪就, 看得出這是一個大戶人家,也是個富貴人家。
可是,僅憑這一點還不能讓風睿感到驚訝,讓他感到驚訝的是院中的擺設。那些假山、花樹無一不是按九宮八卦之術擺列,頗有些深奧的造詣,看得出此間的主人定是很懂些功夫,能讓風睿感到驚訝的當然也是個武林好手了。
風睿走著走著,便皺起了眉頭。
此間的主人顯然是位武林高手,單單這些假山、花樹便能阻擋幾個一流好手,可他為何還要請一些武林人士助拳呢。風睿先前神目一掃,便看出進來的那些高手並非真正的高手,不過是一些二流庸手。
難道胡子口中的淫賊武功極是了得?可是,哪位成名的武林高人會是個臭名昭著的淫賊呢?
想到這些,是以風睿皺起了眉頭。
風睿正要開口相詢,那呂管家先一步說:“會客廳到了,吳壯士請入內稍作歇息,馬上就開宴席了。”
風睿聞言抬眼望去,但見一輪紅日已落下遠處的樹巔,遠處傳來夜貓子的叫聲,夜幕降臨。
會客廳中早就坐滿了人,自然都是先前進來的那一幫子武林人士。他們服飾很雜,兵器也各異。見到風睿進來,他們先是打量,繼而皺眉,最後轉過頭去,再也不看。
畢竟風睿沉寂了二十餘載,大多數的江湖人也是隻聞其名,未見其人,見到真尊了也是不識。不過,倒也有幾個例外的。坐在首位的是個光頭和尚,椅子旁杵著一柄丈餘長的月牙鏟,不知此僧來自何方廟宇;緊挨著他的是個身穿灰袍、臉麵很黑的中年漢子,他背後斜插一柄寶劍,劍柄的絲絛極是華麗,看得出此劍價值不菲。
這黑麵大漢見到風睿的目光看過來,當即微微一笑,起身說:“這位英雄,請過來坐!”說話間,指了指身旁的一把空著的太師椅。
風睿淡淡一笑,說:“不了,隨意吧。”
那黑麵大漢哦了一聲,又說:“不知閣下是何方神聖?”
風睿聞言心頭一動:“莫非此人認出我了?”打了個哈哈,說:“你認得我?”
那黑麵說:“從未相識。不過,我能看出閣下氣度非凡,定然是武林中的一代俊彥。”
“此人好亮的招子,看來是個高手!”風睿想到這裏,又打了個哈哈,說:“閣下取笑了,我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末學後進,學得幾手三腳貓的防身之術,哪裏會是什麼高手了,嗬嗬。”
黑麵似是一怔,隨即哦了一聲,說:“原來如此,我倒是走眼了,你……隨意吧。”說完,再也不理會風睿。
風睿微微一笑,心道:“看來他不是高手,我倒是真的走眼了。”走過去,坐在了下首的一張椅子上。
霎時間,大廳之中一派靜寂,靜得仿佛能聽見人的心跳。
不多時,宴席擺好了,擺在了廳外的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