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如意夫人臉上猶似罩了一層嚴霜,冷聲道:“李木棉此刻在哪兒?快說!”
張子重一拱手,道:“回稟夫人,此人早已被東方紅日所殺,是以正義堂又是鬼堡的總壇。”
這時,鐵誠走上兩步,冷聲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張子重歎道:“在下實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啊!當年,我若不加入正義堂,東方紅日便要殺我。我武功低微,怎是東方紅日的對手呢,隻得廁身於此,但我無時無刻不在思索逃離之策。如今,東方紅日已死,我自然也解脫了。”
心證大師忽然宣了一聲佛號,接口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施主已是自由身,就請另擇高就吧,你可以走了,無人會阻攔於你。”
張子重苦澀的一笑,道:“大師有所不知,雖然現今正義堂已是土崩瓦解,高手亦損失慘重,但東方紅日座下的一百名死士還餘下數十人,皆是武功不凡,此刻還在總壇。若是他們得知東方紅日已死,勢必再起風波,到那時正義堂,或是說鬼堡又會複生的,想必這也不是大師願意看到的吧?”
心證大師微一沉吟,道:“你待怎樣?”
張子重籲了口氣,道:“在下本想效法風師叔,退隱江湖,但我每每思及程小真樓主的教誨,實是汗顏,如今不才竟癡心妄想,想要重振神劍樓,以報師門重恩!”
心證大師點點頭,臉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道:“施主亦是性情中人,老衲支持你!”
張子重道:“可是,那些餘下的死士若是行惡,江湖又會不得安生啊!”
定逸師太插口道:“怕甚,打殺了便是。”
張子重淡淡一笑,道:“其實不需如此,隻要帶頭之人能走上正途,或是不再行凶,便不需流血犧牲。”
這時,如意夫人身旁的那年輕漢子忽道:“帶頭之人是何方神聖?”
張子重淡然道:“方竹煙。”他語氣雖平淡,但此言一出,眾人無不吃了一驚。
如意夫人失聲道:“可是‘一劍懾神’方竹煙?”
張子重道:“正是。”
如意夫人沉吟道:“他……他不是已經失明了麼?”
張子重道:“沒錯,但此人的武功並未消失。”
如意夫人柳眉一蹙,道:“他也加入了正義堂?”
張子重微一躬身,道:“回稟夫人,此事千真萬確,方大俠便是這一眾死士的頭領。”
如意夫人默然片刻,說道:“此事易辦,我給他寫封信……”
張子重截口道:“夫人,此時的方竹煙已非多年前的一劍懾神了!”
如意夫人秀眸一緊,道:“此話怎講?”
張子重道:“方大俠近幾年來一直養尊處優,更已習慣了呼風喚雨受人尊捧的日子,已經回不到從前,再也成不了一個賣卜的瞎子了!”
方竹煙便是三年前在那野獸山上,江頌揚等人遇到的那個賣卜的瞎子。而如意夫人便是昔年的“陰陽五魔”中的老二‘黑轎娘娘’譚心柔,她自然跟三魔‘一劍懾神’方竹煙很是熟稔,是以她會說要給方竹煙寫封信。
如意夫人沉吟道:“這便怎樣?”
張子重道:“既然方大俠已經回不到過去,那麼夫人的信箋,他未必理會,所以……”
如意夫人沉聲道:“所以怎樣?”
張子重看了看旁邊的鐵誠,說道:“所以在下想邀請鐵大俠跟我回總壇主持大局。”
鐵誠不禁一怔,道:“何解?”
張子重朗聲道:“要阻止方竹煙重建鬼堡,必須得有個大人物出麵周旋,在下人微言輕,實是微不足道,方竹煙怎會將在下放在眼裏!鐵大俠本是東方紅日的四大座上賓之一,如今這座上賓隻餘鐵大俠一人。而鐵大俠已是當世數一數二的高手,再持有承影神劍,足能當此重任!”
鐵誠心頭一顫,脫口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