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問仇微微一笑,道:“你來了就得死!”這“死”字甫一出口,任問仇已然出手,他施的還是一記絕招,一記絕命的招數。
湯一刀一見之下,登時大驚失色,遂向旁疾避。饒是他閃避迅捷,還是未能避過這一劍,所以他死了。
任問仇還劍回鞘,再也沒向他看上一眼,便邁開大步繼續向前走去,他要走到哪裏?其實不用猜,你們也應該知道,不論他走到哪裏,也絕走不出這片江湖!
任問仇剛走出十幾步路,忽聽不遠處響起了擊節聲。他不禁心中一凜,忙扭頭望去,隻見數丈外的道畔停著一輛馬車,車旁正立著一名豐神雋秀、氣度不凡的年輕漢子,麵目並不相識。
任問仇眉頭一蹙,抱拳道:“不知閣下是何方神聖,至此有何指教?”
那人微微一笑,道:“指教談不上,我見閣下一招之間便誅殺了這名動江湖的惡梟湯一刀,忍不住便停住了馬車。”
任問仇“哦”了一聲,道:“我殺了他,怎樣?”那人微笑道:“殺得好!”
任問仇聽罷展顏一笑,道:“隻是,閣下還未告知我,你的尊姓大名!”
那人施施然走上兩步,淡淡地道:“區區江頌揚。”
“江頌揚?”任問仇失聲道,“敢是那三年前大破鬼堡的‘神刀’江頌揚麼?”
那人嗬嗬一笑,道:“旋龍刀法乃是風天涯所創,其子大俠風睿予以凝練改進,是前人智慧與心血的結晶,區區無德無能,這‘神刀’二字實是不敢拜受,愧不敢當啊!”
這人正是三年前勇闖死亡迷宮並誅殺鬼堡堡主蕭少飛的一代大俠“神刀”江頌揚。
任問仇一抱拳,道:“原來是前輩高人,今日有緣得見,幸何如之。”頓了一頓,又道,“不知前輩這是意欲何往呢?”
江頌揚籲了口氣,道:“我隱退江湖這許久,想出來散散心。不過,短短幾日時光,我便聽說鬼堡又興風作浪了,此事是真是假?”
任問仇道:“千真萬確。”
江頌揚不覺“哦”了一聲。
任問仇又道:“如今的鬼堡堡主便是正義堂主東方紅日,此人已暗中下辣手將十幾個小門派滅門,並嫁禍於金獅堡,致使金獅堡被正義堂跟九大派所滅,金獅堡主也……也死於非命!”語聲中掩飾不住的悲嗆之意。
江頌揚雙目一緊,道:“金獅堡主已不在人世了?”任問仇點了點頭,眼中已是淚花閃動。
江頌揚又“哦”了一聲,沉默片刻,說道:“看得出你跟金獅堡主任無痕交情不錯,是麼?”
任問仇戚聲道:“前輩,實不相瞞,在下姓任,名叫問仇,便是金獅堡主的遺孤!”
江頌揚怔了一怔,歎了口氣,道:“看來鬼堡必須得徹底鏟除,否則,江湖將會永無寧日!”
任問仇道:“江神刀所言極是,隻要江神刀肯出手,定會將鬼堡連根拔起!”
江頌揚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已退出江湖,不會再過問世事,不過,你可以做到。”
任問仇愕然道:“我?”“是的。”江頌揚正色道:“你一定要答應我,將鬼堡一舉瓦解,答應我!”
任問仇微一沉吟,道:“好,我答應前輩,隻是我……”話未說完,陡聽一個女子清脆的聲音道:“頌揚,咱們走吧?”
任問仇不禁循聲望去,隻見車簾挑起,露出了一張女人的臉來,一個極美的女人,豔麗不可方物,正是江頌揚的愛妻衣芷梅。
江頌揚應了一聲,忽然腳下一點,任問仇但覺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時,江頌揚已然回到了馬車中。緊接著,那車夫口中“得兒”一聲,那匹健馬便揚開四蹄,疾馳而去。
任問仇不禁一怔,隨即奔上幾步,叫道:“前輩……”,便在這時,隻聽“呼”地一聲,半空中一物疾向任問仇飛來,風中一個聲音遠遠傳來:“莫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任問仇不及細想,本能地探手一接,已將來物抓在手中,低頭一看,卻是一本薄薄的黃絹小冊子,扉頁上寫著四個醒目的大字——旋龍刀譜。
冷風蕭瑟,殘陽如血。
風從殘陽處吹來,吹動了亂石岡間的樹木。
此刻,任問仇正悠閑地坐在岡下的一株大樹上。放眼望去,不遠處的亂石岡間屍橫遍野,斷臂殘肢、兵刃撒了一地,到處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道。
這黑風崖上已經曆了數場廝殺,江湖中的精英幾乎損失殆盡。
不單如意宮主譚心柔這一邊損失慘重,正義堂亦是精英凋零。
這幾日來,任問仇在這黑風崖上已暗暗誅殺了十數名正義堂的高手。
“東方紅日很快就要來了,大仇就要得報啦!”任問仇心念甫動,突見遠處一團黑影向此疾奔而來。瞧他的身法,此人必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然,在他身後不遠處,一高一矮兩團黑影奔跑之疾還猶在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