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田振卻未動,難道他已不會動?
他不是不會動,隻是他還未來得及動手,便見來劍已停頓在了胸前,東方紅日僅用兩根手指便捏住了劍鍔。他微微一笑,道:“果然好功夫!”話未畢,無名直覺一股大力當胸湧到,忙腳步一滑,順勢縮手回劍入鞘。
東方紅日隻覺對方的回奪之力也不算如何猛惡,但勁力卻著實怪異,竟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不禁暗讚對方武功了得。他嗬嗬一笑,忽地臉色一沉,道:“你可知田振已是本堂的副堂主,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他不敬,難道你就不怕死嗎?!”
無名悠悠地道:“我既然已決定投靠正義堂,那麼,隻要閣下一句話,無論是誰,我都會殺!”
東方紅日笑了笑,道:“不知少俠為何要投靠我正義堂呢?”無名淡淡地道:“出名。”
東方紅日哈哈一笑,道:“無名想出名本就是件天經地義的事,何況,似你這等身手的人本就不應無名!”他沉吟片刻,忽道,“無名少俠可曾聽說過黑風崖?”
無名笑了笑,道:“江湖之中,隻要是有耳朵的人就絕不會沒有聽說過黑風崖的!”
東方紅日道:“本堂主就是想讓你去誅殺黑風崖上的惡梟,不知無名少俠意下如何?”
無名皺眉道:“可是去剿滅如意宮?”
東方紅日道:“正是。”
無名聞言似是微微一怔,隨即便道:“好,我去!”
“好極!”東方紅日一豎大拇指,道,“有膽量!”話落,卻聽無名又道:“堂主,我能否遲緩幾日再動身?”
東方紅日不禁一怔,道:“為何?”
無名道:“我已經受了傷。”
東方紅日輕歎一聲,道:“無論是誰殺了‘驚雷雙劍’,都絕不會毫發無損的!我們的確還得再布署一番,再者說,本堂主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前去。十日後進發黑風崖,如何?”
無名拱手道:“一切盡聽堂主的吩咐。”
東方紅日微微一笑,又道:“田副堂主,速回‘正義樓’,今晚擺酒設宴,本堂主要為無名少俠接風洗塵!”
無名聞言不禁心頭一凜,暗忖:“何離與我見過麵,他雖然還不知我便是金獅堡主的遺孤,但他亦知我仇恨正義堂。若是我跟他在宴席上會麵,我這臥底豈不是徒勞一場?何況,正義堂中高手如雲,說不得我這一去,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心念及此,忽聽東方紅日笑道:“怎麼,無名少俠,莫非你不樂意麼?”
無名忙道:“堂主,我不過是堂主座下的一個殺手,無德無能,不值得堂主如此。依我看,這筵席就不必設了吧!”
東方紅日嗬嗬一笑,道:“無名少俠說哪裏話來!無名少俠武功高強,出類拔萃,世所罕見,加入我堂,實可謂是我堂第一高手。本堂主對少俠倚若長城,少俠又是初來,本堂主怎能不略備薄酒為少俠接風呢,少俠就不必推辭啦!”
這無名自然便是任問仇。
他打探出東方紅日欲請“驚雷雙劍”加盟正義堂,他便殺死了“驚雷雙劍”,以此欲隱身正義堂,等待時間,揭露正義堂的陰謀,並伺機誅殺東方紅日為父報仇。孰料,東方紅日初次會麵便給他出了這麼一個難題。然,他又怎能拒絕東方紅日的“盛情”?
其時已然入冬,酉牌時分,殘陽便已西墜,夜幕降臨。
正義樓的會客大廳中已擺上了筵席,四下裏燈火輝煌。
任問仇遊目觀望,隻見席間除了“修羅鐵杖”嶽天虯外,其餘幾人俱不相識,不覺長籲了口氣。他在梅林山莊見過嶽天虯,但那時嶽天虯正在激戰,卻並未見到他。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東方紅日嗬嗬一笑,朗聲道:“眾位英雄,我來給諸位引見一下這位少俠。這位無名兄弟年紀雖輕,但一身功夫已非同凡響。日間,他僅憑一人之力便誅殺了‘驚雷雙劍’!十日後進發黑風崖,想必眾位均會鼎力相助,眾位何不趁此機會多親近親近?”
眾人聞言不禁俱是心頭一震:“此人年紀輕輕,武功果有如此高明麼?”
便在這時,“修羅鐵杖”嶽天虯斟了一杯酒,微笑道:“無名少俠,老夫與你初次會麵,先敬你一杯。”話落,隻見他探手一拍桌麵,他的酒杯便即跳起,更似一支箭般徑向任問仇的咽喉射去,竟隱隱有破空之聲。
東方紅日見狀眉頭微蹙,但嘴角邊卻不知不覺地浮上了一抹難測而詭譎的笑意。
任問仇知道嶽天虯是藉敬酒來試探自己的功力,當下舉杯道:“你是前輩,我先幹為敬。”話落,他掌中運勁,杯中酒便如一道水箭般直射進自己口中。他隨即手腕一沉,手中酒杯一斜,正巧迎上飛來的酒杯。兩杯一碰,嶽天虯的酒杯便疾飛而回。
眾人見狀不禁又俱是心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