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頌揚道:“刀法不怎樣,隻不過是旋龍刀法。”
“旋龍刀法?”幽靈使者不覺聳然動容,“可……可是昔年‘神刀’風睿的旋龍刀法?”
江頌揚道:“不錯。”
幽靈使者嘿嘿兩聲,道:“旋龍刀法,可本使並不是龍。”
江頌揚道:“你當然不是龍,你不過是條蟲而已。”
沉吟半晌,幽靈使者忽道:“哼哼。”
江頌揚皺眉道:“這‘哼哼’是什麼意思?”
幽靈使者陰慘慘地道:“這‘哼哼’的意思就是說,本使要出手了!”說出手時就出手,話音甫落,他已然出手,但他進攻的卻是立在江頌揚身旁的衣芷梅。江、衣二人身形一動,他已看出衣芷梅的武功較之江頌揚為弱。
好快的進襲!
眨眼間,幽靈使者的雙手已然堪堪遞到了衣芷梅的咽喉。
驀地裏,一道耀眼的寒光閃過,衣芷梅掌中的長劍已然觸及幽靈使者的心口,但終未刺入,因為幽靈使者實已是江湖中的絕頂高手——絕頂的武功,絕頂的輕功。
幽靈使者腰間一扭,已然飄身避過。饒是如此,他仍覺劍風掃得咽喉生疼,不禁心神劇震。
他實是想不到僅短短數日時光,衣芷梅的武功竟已精進至斯。然,感到更為驚異的卻是衣芷梅,她不意這套“追鳳劍法”的威力竟是如此之大,不覺一呆。
她這一招雖未能殺死幽靈使者,但她並不著急,因為她已有了必勝的信心。隻要有信心,就什麼難事都會無所畏懼。
幽靈使者卻沒了信心,沒了信心便會喪失鬥誌,等待他的便隻有死。
江頌揚剛拔刀出鞘,那一大批僵屍便怪叫著撲了上來。雖然他們掌中並無兵刃,卻遠比有兵刃更為可怕。
他們的身軀本就猶似銅牆鐵壁,掌指拳腳更淩厲過刀劍,意想不到的是他們的身法竟已不再機械呆板,相反卻是說不出的靈動怪異。
靈動自然比呆板可怕,但更為可怕的卻是江頌揚掌中的刀。雖然他掌中拿的是雷霆刀,但他所施展的卻不是雷霆刀法。
江湖之中,絕無一人能抵擋得住旋龍刀法,人不能,鬼亦不能。
江頌揚身法如龍,刀疾若光,所到之處,便有頭顱從頸間滾落。
江頌揚掌中的雷霆刀猶似著了魔般瘋狂地砍向攻來的僵魔士。但見他掌中的刀一揚,便即砍落。這招數並不詭異,亦無繁瑣奧妙的變化,但這當頭一劈,本就是經過千百次的變化再變回來的,已然返璞歸真,達到完美。
頭顱紛飛中,衣芷梅跟幽靈使者已激戰了十數招。
幽靈使者的身法雖然靈動飄忽之極,但在衣芷梅如電如風的劍招壓迫之下已顯得呆滯遲緩,敗象已呈。
又鬥得數招,幽靈使者突地大喝一聲,隨即五指彎曲成鉤,雙手分襲衣芷梅的前胸和後心。
這一招已是他拚命的招數,拚命的招數通常都是絕招,但他這一招卻並不絕。
但見耀眼的寒光一閃,幽靈使者已然沒有了手,他的手已掉在了地上。
高手激戰,沒有了手通常便會死,幽靈使者也隻得死,因為衣芷梅跟著一劍便刺進了他的心口。
三尺冰冷的青鋒已然透胸而過,幽靈使者喉中“格格”兩聲,似欲說些什麼,卻終未能說出口,鮮血已從他口中噴出。
“咚”地一聲,他仰天跌在了地上,鮮血狂流不止。隻一瞬,他已似幹枯了的僵屍。
風中彌漫著嗆人的血腥氣味,就在衣芷梅剛剛聞到這股血腥氣味時,身後驀地傳來了江頌揚的一聲慘呼。
不論武功多麼高強的高手,麵對著這數以百計的武功高絕、周身刀槍不入的僵屍,也絕不敢保證不會受傷。
衣芷梅聞聲悚然回身,已看見了受傷的江頌揚。此時,場中隻剩下了兩名死靈僵魔士。
衣芷梅正欲飛身相救,卻見江頌揚掌中的雷霆刀直劈而出,“刷”地一聲,已將一名僵魔士從頭到腳劈成了兩半。他跟著一個轉身,反手已按在了另一名僵魔士的頭頂,內力一吐,隻聽“砰”地一聲大響,那顆頭顱竟陡地粉碎,腦 漿濺了一地。
江頌揚長刀拄地,神色慘然,嘴角已有鮮血溢出。
須臾,衣芷梅已然奔至,忙將他扶住,滿臉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江頌揚深吸了一口氣,微微一笑,道:“梅兒,我不礙事的,你不必擔心。”說罷,便拉起衣芷梅的手,向著數丈外的幽冥大殿大踏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