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鏢劫(2 / 2)

過得良久,那白衣少女仍是昏迷不醒,而她臉上的那重黑氣亦未有絲毫消退,江頌揚不禁心中一凜:“這少女所中之毒異乎尋常,世所罕見,可莫要誤了她的性命!”心念及此,趕忙抱起這少女,辯了辯路徑,便飛奔而去。

江頌揚抱著這白衣少女一口氣便奔出了二十餘裏地,前方突然現出了一個小鎮。其時,歸鴉陣陣,夜幕降臨。

“這麼一個偏遠的小鎮上不知有沒有大夫?”江頌揚剛走進這個小鎮,忽見拐街處八、九名手持木棒的彪壯大漢正在圍追一個全身打滿補丁的中年模樣的落拓漢子。

這漢子醉眼乜斜,東躲西藏,卻終未避過這幾名彪壯大漢的圍追,被打得抱頭鼠竄,直似過街老鼠。

江頌揚微微一哂,正欲走開,突聽那落拓漢子抱頭大叫道:“你們當我‘妙手郎中’是什麼人,隻不過我今日心情不佳,要看病改日再說吧!”

領頭的那名彪壯大漢道:“人命關天豈能改日?何況你已收了我家老爺的診金,你怎能……”

江頌揚聞言不禁心頭一震。

他知道這“妙手郎中”雖然不會半點兒武功,但醫術卻是甚佳,大多數的江湖人物亦不敢得罪於他。隻是,此人卻是嗜酒如命,更常常拿了人家的酬金卻不給人家看病。今日之事或許便是因為他的這個“怪癖”所致。

這時,那“妙手郎中”忽然往地上一坐,瞪著一雙醉眼,吼道:“說不去就是不去,你們便是打死我也是不去!”

那名領頭的大漢道:“我們找了不少大夫,但沒人能看好我家老爺的病,隻有你能……”

“妙手郎中”截口道:“姓胡的為富不仁,老子懶得理他,你們走吧!”

那領頭的大漢哭喪著臉,道:“你已經收了我家胡老爺的酬金,你怎能說不醫治就不醫治呢!”

“妙手郎中”臉一沉,喝道:“老子說了不去,難道你們聽不懂麼?!”

這時,一名彪壯大漢冷冷地道:“看來這窮郎中已經活膩味了,咱們便成全他如何?”話音甫落,突聽一人喝道:“住手!”

這群彪壯大漢聞聲一齊回身,隻見一名懷抱著個昏睡不醒的白衣少女的藍袍青年人走上前來,隻聽他道:“他欠你們多少酬金,我替他還了,今日他是不會跟你們走的!”

適才開口的那名彪壯大漢聞言冷冷一笑,道:“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跟我家胡老爺……”未待他說完,江頌揚陡地一揚手,一道銳急的勁風過處,隻聽“哢哢哢”數聲響,這群大漢掌中的木棒頓時便隻剩下了半截。

這群彪壯大漢的臉色變了,突然就變了。江頌揚口中的“滾”字甫一出口,他們便倉惶逃去,轉眼間便已蹤影不見。

這時,江頌揚朝“妙手郎中”微微一笑,說道:“不知郎中今日心情可好?”

“妙手郎中”哭喪著臉,道:“即令不好也得好,人命總不是鬧著玩的!”

江頌揚一拱手,道:“多謝。”妙手郎中道:“你要給誰看病?”江頌揚道:“就是我懷中的這個少女。”

妙手郎中瞥了一眼,隨即皺眉道:“你這是在為難我?!”

江頌揚聞言不禁一怔,道:“郎中此話怎講?”

妙手郎中淡然地道:“鄙人的醫術雖然不錯,但是無病之人,鄙人卻也無法診治。”

江頌揚不禁一呆,道:“你說她沒病?”妙手郎中道:“一點兒也沒有。”

江頌揚愕然道:“難道她沒有中毒?”

“中毒?”妙手郎中笑了笑,道,“半點兒也沒有。”

江頌揚“哦”了一聲,不禁往懷中那少女的臉上望去,隻見她臉上的那重黑氣不知何時已然消釋不見,但卻多了幾絲紅暈。

江頌揚惑然道:“那她為何還不醒轉?”

妙手郎中微笑道:“無論誰身上中的毒剛剛消解,都不可能立刻便醒轉的!”

江頌揚呆了一呆,突然笑了笑,說道:“謝謝你!”

妙手郎中微微一笑,道:“不必客氣,我本就沒做什麼。”

“不管怎樣,我都要謝謝你。”江頌揚說罷忽然轉身朝著一個街邊的酒攤,朗聲道,“拿一壺上好的陳年老窖!”

“好嘞——”

妙手郎中用鹹魚幹似地舌頭舔了舔幾近幹裂的嘴唇,說道:“鄙人雖然嗜酒如命,但也無功不受祿,你的酒……”

江頌揚微笑截口道:“這酒是我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