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罡鋒仗劍闖蕩江湖,劫富濟貧,除暴安良。不僅為非作歹的山賊草寇恨之入骨,那些為富不仁的惡霸劣紳更是聞風喪膽,而他偏又神出鬼沒、武功極高,直令他們寢食難安,均盼殺之而後快。
李罡鋒劍下不知誅殺過多少惡貫滿盈的江湖敗類,掌中亦不知沾染了多少殺人如麻的江洋大盜的鮮血,便被黑道中視為洪水猛獸,得了個“追魂劍”的諢號。然,明道中的仁俠武師,卻無不人人欽佩。
高不克微微一笑:“師妹也甚是多慮!”程小真正色道:“師兄千萬莫要小覷這向天仇!”
高不克眉毛一揚,道:“怎麼?莫非他還會妖法不成?”
“這倒不是。”程小真道,“此人是個早已著名的獨行大盜,早在二十年前便名動江湖,更是望天堡的人,隻是不知什麼原因,近幾年忽然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據傳,此人刀法極為了得,原有‘一刀索命’的美譽,何況……”
高不克哈哈一聲長笑,說道:“師妹也忒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了!這廝能有幾斤幾兩,切!放眼當今江湖,又有幾人是李師弟和黃師弟的敵手?”
“不清楚。”程小真道,“不過我,我隻是……”
高不克接口道:“那向天仇刀法了得,但他若是碰上師妹你,管教他一刀索命。不過,索的可是他自己的命,哈哈。”
他口中所說的“黃師弟”自然便是六俠“臂托乾坤”黃開甲了。此人天生神力,卻是生性駑鈍。
雷千鈞知道像拳法、劍法這等招數繁瑣的武技,他領悟甚慢,終究所學有限,難成一流高手。於是另辟別徑,苦心創出了一路棍法傳於他。
這路棍法招數雖少,卻是凝聚了雷千鈞多日的心血,將博大精深的武術招式去繁從簡,返璞歸真,自然極為奧妙,再加上黃開甲天生的驚人神力,亦足夠駭人,而他又是早晚勤練不輟,棍法竟漸臻大成。
程小真柳眉一蹙,正欲開口,忽見從廳外快步走進了一名樓中弟子。這人向高、程二人微一躬身,道:“稟師父、程師叔,門外有一少年求見。”
這人名叫張子重,乃是高不克的親傳大弟子,亦是神劍樓第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高、程二人俱是一怔,心下均道:“不知來人是敵是友?”高不克微一沉吟,道:“子重,領他進來。”
不多時,一名少年走進廳來,高、程二人不由地一齊定睛打量。
來人一身青衣,腳蹬快靴,麵頰甚是蒼白,似大病乍癒,又像剛染重疾,身材略顯單薄,但劍眉下的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
然,他的眼睛雖明亮,卻不是很大;鼻子雖挺,嘴唇卻不薄。這相貌應算不上英俊,然這幾樣五官湊在一起,竟讓這張臉有了一種說不出的誘惑力,一種男人的魅力。
這少年從容的立在那裏,麵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
高不克自他從廳外往裏走時,便留意了他的身形步法,想藉以探查一下他的師承來曆,卻見他腳步虛浮,落腳重濁,竟不似練過武功之人,心下困惑不已。
這少年上前一步,躬身唱喏:“小弟風睿,師兄師姐安好?”高、程二人又是一怔。
很快,高不克起身抱拳道:“風少俠是何方高人門下,駕臨神劍樓,不知有何指教?”他以“神劍六俠”之首的身份之尊竟對一個晚輩後生如此相敬,甚屬難能。
風睿笑道:“小弟是雷師傅的關門弟子,不知您是哪位師兄?”
高不克奇道:“雷師傅?哪個雷師傅?”
風睿一拱手,朗聲道:“旋風無極衝九天,雷千鈞師傅便是家師。”此言一出,高、程二人一齊怔住。
要知,雷千鈞遁跡江湖後,十八年來音訊皆無,此刻忽然平白無故的多出一個徒弟來,也難怪他們驚疑。
高不克虎起臉,道:“閣下當真是雷師傅的弟子?”他見風睿起腳沉滯拖遝,顯是未練過武功。倘若他真是雷千鈞的徒弟,又怎能如此?
這個問題,程小真很快便問了出來:“風少俠,你怎麼好似不會武功呢?”
風睿臉色霎時一黯,過了片刻,方道:“難道師姐看不出小弟是個殘廢之身麼?”
“哦?”高、程二人俱是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