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最痛苦的事情不是生與死,而是兩個人明明相愛,卻還要相互折磨,至死也不能解開怨恨。他若提前知道這件事情,會他這麼折磨自己,定會做個貪官也要救下她父親的性命。
太陽發出惡毒的光芒,像炙熱的大火爐那樣,烘烤著整片大地。地上的一條條裂縫是那麼地觸目驚心,讓人不忍直視。太和縣昔日的繁華早已不複存在,剩下的隻有眾人的哀嚎聲。
他就是這樣從睡夢中醒來,再也無法安然入睡。隻好獨自一人遊蕩在空蕩蕩的大街上,找尋解決旱災的辦法。民以食為天,若在不下雨隻怕太和縣就要成為人間煉獄,他的心裏不止一遍地暗想道。
“你在幹什麼?”眼前的這一幕,讓他不由地驚呼出聲。
“娘親,是在用獻血在救弟弟的性命。”一個衣著襤褸,灰頭土麵的小姑娘略帶哭腔地對他說道。
他一次又一次向朝廷稟報,可每次都以國庫空虛為由被駁回,他甚至連君王的麵都沒見到。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身為父母官卻連子民都無法保護,他感覺自己是那麼的懦弱無能。
“從來沒有見過長得像你這麼好看的人,我長大後可以嫁給你嗎?”他摸了摸小姑娘的頭,臉上露出了略帶諷刺地的笑容,回到到了洪府,留下小姑娘一人呆呆地杵在那裏。
“老爺,你終於回來了。今天也不知道交了什麼黴運,一大清早起來,就看到這樣的東西出現在柱子上麵。”
“是不是你……”洪老爺擺擺手打斷了洪夫人接下來要說的話,凝視著柱子上麵的凹痕好久才反應過來。
“月兒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
“洪府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你還是去外麵避避風頭吧!若有來世,你還願意做我的夫人嗎?”洪老爺真心實意地對她說道。
洪羽是洪老爺在一次喝得醺醺大醉的產物,酒醒之後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不已。洪老爺並沒有對洪羽傾注太多的心血,可這個兒子卻文韜武略樣樣精通,這也是洪老爺出乎預料的地方。
“君若磐石,妾若蒲韋。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洪夫人這樣的一句話,差點讓洪老爺打消了自己荒誕的想法。
“如果有來世,希望我們能夠再續夫妻之緣。”洪老爺看著自己懷裏的洪夫人,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老爺,已經準備就緒,可以馬上出發。”
“記住,定要親手把夫人送到公子的手裏麵。讓你呆在我身邊這麼長時間,也算委屈你了。”洪老爺把人交到老仆人的手裏說道。
老仆人雖沒有說話,洪老爺還是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
“滾滾紅塵之中有多少對癡男怨女,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喜歡的那個人對自己無半點男女之情。月老,你是不是在打瞌睡?”老仆人駕著馬車感慨萬分道,希望他們三人都能夠過上幸福的生活。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景下,和她再次見麵。同樣是個下雨天,隻是這天的雨水和以往不同,裏麵似乎還夾雜著無盡的愁思。
“洪大哥,我爹也是受人蠱惑,求求放過他好嗎?”她跪在地上對他哀求道,任憑雨水打濕她的衣服。
“這麼大的雨,我們進屋再談吧。”他打著把褐色的雨傘,朝她伸出右手說道。
“不,你不答應我,蓮兒就長跪不起。”她的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呆呆地望著他,眼神之中不止是堅定的態度,更多地是綿綿不盡的恨意。
他也想幫助她,可畢竟是鐵證如山,法不容人情,再加她父親的親手畫押、親口認罪。讓他想替她父親反案都難如登天,隻好背過身去,盡量讓自己不去看她。
“求求你,洪大哥,求求你……”她朝他不斷地磕頭,額頭上漸漸地變得發青、發紫。直到鮮紅的血液流到了她的臉龐,她也毫不介意,任由血液把雨水染紅。
“夠了,你這樣做是為了博取本官的同情嗎?告訴你,本官向來是剛正不阿,怎會受區區一個弱女子的蠱惑?”他讓仆人把她扶起,毫不留情地對她說道。
他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她定會暈倒在雨水裏。他也知道這樣說,她會恨他一輩子。但為了救她的性命,他實在管不了這麼多。除了讓她死心,他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可以救她的性命。
“洪寒岩,這是我唯一求你的一件事情,也是我最後一次狼狽地出現在你的麵前。從今以後,你我之間便是仇人。”她用盡全力把他送的那隻笛子折斷,滿懷恨意地對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