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灰色的小轎車冒著霧雨平靜地行駛在林蔭道上,車內的人,是這山莊難得一遇的來客。
兩個英氣俊朗的男子坐在前排。駕駛座上的那人,身著黑色襯衣,係著紫金色的領帶,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神色頗具玩味。而副駕駛上的那人,一身紅色開衫,脖頸之處有一道鮮明的紅色刀疤,卻是金發熠熠,金紅色的瞳孔中滿是興奮的神采。相比之下,後者更像是個妖異的混血兒,而前者卻是個明顯的黑發東方男子,氣質截然不同。
掠過車窗外一道道精致典雅的風景,小轎車最終停在了一個看似不大,但充滿神秘色彩的院落麵前。
院落由四麵紅大理石砌成的高牆圍城,黑金屬材質的大門做工精細而考究,無不彰顯著眼前這別墅的主人身份不一般。
奇怪的是,這大門沒有人看守,兩人前腳剛剛踏出車門,大門上的鎖突然在憑空之中打開了閂,兩扇金屬門緩緩地朝後展開。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那古怪的笑意:“這貨又在裝神弄鬼了。”
他們並肩向院落裏麵走去。別墅外的景致和前麵的山莊無二,院落裏依然有許許多多的小動物,無論飛禽還是走獸。
倏然間,草坪上,樹叢間,大大小小的鳥兒如同受驚般齊齊飛起,翅膀作動出“啪啪啪”的響聲,鳥中的鷓鴣口中發出“嗚~嗚”的叫聲,分不清是興奮還是恐懼。這些聲響彙聚在一起,如同一股渾濁的水流般灌向兩人的耳中。
而眼前,無數的鳥兒也聚集成一團,分不清哪兒是鳥影,哪兒是天色,巨大的眩暈感和壓迫感同時傳向兩人的腦海裏。
黑發男子兩眼微眯起,投射出一絲駭人的驚芒,鼻尖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突然,他周身的空氣產生了劇烈的扭曲,一道狹長而黑暗的裂縫仿佛是一把利刃,在兩人眼前的這幅動態圖景中硬生生將其破畫,一分為二,天空中重疊在一起的鳥影頓時碑割裂開來,仿佛是一張完好的畫卷被撕碎般,讓人有頓煞風景的感覺。
這時,兩人耳邊的翅膀扇動聲和鳥叫聲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雜亂的草地被什麼東西踩動的“沙沙”聲。黑發男子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卻見到一隻渾身雪白的兔子飛快地從他眼前跑過。
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不對似的,他驚訝的眼裏,瞳孔驟然放大,急忙回過神來,卻發現,空氣不再隨他的掌控扭曲,鳥兒也四散飛回了“畫卷” 中,像是硬生生被縫補一樣,眼前的畫卷居然奇跡般的恢複了原樣,巨大的裂縫也消弭於無形。
旁邊的金發男子哈哈大笑:“臭小子,這麼多年,你果然沒什麼長進。”
黑發男子聞言,不服般地甩了甩頭:“切!”眼中還流動著意猶未盡的不甘。
這時,兩人耳邊再次傳來了聲音。這是一個少年的招呼聲,聲音略顯青澀:“別在外麵愣著了,老朋友們,進來說話。”
兩人不禁苦笑,又對視一眼,朝著眼前的別墅走去。
別墅內陳設典雅,金白蠶絲細線的窗簾與紅木的書架桌椅,還有白玉石砌成的壁爐牆,讓這裏的氣氛呈亮明朗。兩人麵前緩緩出現了一架狹長的扶手樓梯,通向頭頂天花板的一處遠遠望不到頭的平台。
也沒見他倆怎麼費力,身形一動,齊齊消失在樓梯的低端。下一刻,他們已經站在了樓梯的盡頭,一扇敞開的書房門前。
書房裏,墨綠色金邊的地毯上,有一架看起來極為舒適的躺椅,上麵躺著一個身材消瘦的少年,穿著碎花絲線睡衣,皮膚白皙,雪白的短發整齊地疏在腦後,神色無比享受,正在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