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雖正值春季,北方霧都的清晨卻還是依舊寒冷,風吹在人臉上,刮得生疼。
小道上,跟隨轎子的仆人拽緊衣領,畏縮縮佝僂著身子低頭前行著,那頂轎子十分普通,看著並不顯眼,在微涼深諳的清晨穩穩當當地前行著。
桐童坐在轎中,想著這幾日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詭異之事,到現在都有點緩不過神來。
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作為中文係學生的桐童並不覺得自己學這個專業前途堪憂,反而在大學期間細心專研,這不,一不小心就保研考上了博士,然後,就成了大家口中所說的大齡剩女了。其實對於桐童來說,談戀愛結婚這種事,還真急不得,一切投緣,緣分到了姻緣也就不遠了,並且桐童天生理性,典型的事業型女人,但一物降一物,自家母親天天在她耳邊念叨,那個那個長得一表人才,工資也不錯,有房有車,跟了準不錯,到時候有了孩子……
桐童一個白眼丟過去,想的太遠,理想總是豐滿的,現實卻很骨感……然而,體驗骨感現實的,不是桐童她媽,而是她自己。
是的,當時正值夏日伏旱,烈日炎炎,桐童在第一次相親路上中暑熱死了。
世界就是這麼奇妙,本應死的她,靈魂卻穿越到了一個因心悸死去的小女孩身上,也便成了現在坐在轎中趕路的桐童。
接受了女孩的記憶,知道這個女孩是霧都一大世家,上官世家之女,上官卿羽。從小被送到鄉間以男兒身份教養,至於其原由,從記憶中教養卿羽長大的嬤嬤口中可知,當時上官夫人一胎龍鳳,可是喜了全上官上下,可還未將其消息公布於世,卻來了一位道人,道號空虛,為兄妹二人看相占卜後,說道,“兄妹二人,脈脈相惜,卻相生相克奇哉奇哉”而後又細細看了看兄妹二人的麵相,沉吟半刻,又道其兄妹二人必須鄉野城莊,兩地相隔,永不相見,可勉強保其平安。上官夫婦本來因有幸地其兩個孩子,又怎可忍心讓兩個孩子兩地相隔,此生不見,再看此道長邋邋遢遢,衣衫襤褸,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得道長老的風度,心道此道長許是許久不曾羹食,又不知從哪裏聽說自家有喜事將近,便自薦上門給孩子看掛,得得好處罷,心底卻搖頭,這道長也忒沒有眼色,但兒女剛出生,也沒有時間追究其他,便予了夥食和些許銀兩,客客氣氣地打發了出去。
可誰知此後一月裏,上官卿羽與其哥哥卿鈺大病小病連連,請來的都城太醫都束手無策,這下上官夫婦才想到一個月前道長說的話,想去請道長再來看看,誰知不見蹤影,便連夜商量對策,痛心把卿羽送到了霧都北郊城的鄉下,對外宣稱卿羽病逝。上官夫人又怕卿羽是女孩子恐被人欺負了去,便囑咐嬤嬤以男兒好生教養。
可嬤嬤到底是下人,卿羽是主子,隻有嬤嬤疼愛卿羽的份,哪有在父母跟前教養的好,起初卿羽還是比較乖的孩子,但隨著這十五年來,漫長等待著父母看望無果,又以男兒教養,養成了驕縱紈絝別扭的性格,心中更是無比怨恨自家父母,在此之餘,又十分羨慕嫉妒哥哥。不過在桐童看來,卿羽也的確可憐,上官父母雖滿足了卿羽物質上的需求,卻讓卿羽半點沒有享受到父母的疼愛。
這次這麼急著接卿羽回家,想必是家中遭遇什麼大事了吧。桐童心裏想著,不禁歎了一口氣,她到底不是原主,對上官夫婦沒有恨,頂多是陌生人,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