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澤四十一年,太子橫死,太子妃殉葬,同年,皇帝立安王為儲君。
開澤四十四年,襄王舉兵造反,安王妃領兵三十萬,對戰襄王。
開澤四十五年,曆時一年的戰爭結束,安王妃帶兵大獲全勝,天下百姓舉國歡慶迎接安王妃。
開澤四十六年,盛光帝駕崩,安王繼位,稱盛武帝,國號振興。
振興四十七年,國子監祭酒姚府一門因蓄謀謀反滿門抄斬。
振興四十八年,盛武帝廢後,同年先後嫡親妹妹被封為後。
振興四十九年四月初三,新後旦下一子,皇帝賜名“子安”以大秦國號為字,封秦王。
大秦帝國曆史上第一位剛出生就賜名封王的皇子,可見皇帝對其寵愛。
同年七月,秦王患病,太子念其舍弟年幼,自願以心換心,一命換一命。
大秦關押重大犯人的天牢中,破舊不堪的衣裳已施行看盡,露出的皮肉無一不是傷痕累累,女子似乎麻木,沒有半點情緒,也未發出一絲聲音,隻是眼神流露出來的滔天恨意實是駭人。
當太子自願為秦王換心一事傳到女子耳朵時,女子突然發狂。
“換心?太子自願換心?蕭安!你好狠!”太子才七歲!若不是木千姝的挑撥,若不是蕭安的狠心,她的子珩怎會以心換心?
緩慢的腳步聲響起,女子自天牢外走來,鑲著金色絲線的皇後正裝在陰暗的天牢中也掩不住輝煌的金光,似叫囂著來看天牢女子的笑話一般。
“許久不見,姐姐近來可好?怎的成了這般淒涼模樣?”女子微笑掩麵,拿起繡著金色鳳凰的手帕幫天牢內的女子擦拭著,“呀!瞧妹妹怎的這般不小心?姐姐這如嬌似玉的臉蛋兒怎可用這粗陋的帕子擦拭,聖上方才還讓妹妹好好保管著呢,這會兒竟是被妹妹給姐姐擦臉弄髒了,想來姐姐也不是如此斤斤計較之人,便原諒妹妹這一回了。”
紅衣女子垂頭:“卑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不敢當,姐姐怎說也是先皇後,一聲卑妾可真是折煞妹妹了。”似是為了戳紅衣女子痛處一般,金衣女子將先皇後三字咬得極重。
紅衣女子苦笑一聲,什麼正宮,什麼皇後,一旦被皇帝厭棄,便什麼也不是,她從沒有如這一刻般心痛,也從未像這一刻般想要回到另一個世界的“家”裏去。
從十三歲到二十三歲,為了蕭安,她耗費了女人人生中最美好的那十年,七年前,她領兵打戰,在戰場上生下嫡長子皇長孫,父皇一死,蕭安一登位,竟如此狠心的拋棄她這個糟糠之妻,她對蕭安早已死心,隻想讓自己的兒子坐穩太子之位,一生安康,卻不曾想這個男人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要殺害!若不是不能,她此刻就想殺了那個男人來慰問外祖一家二百三十四口人的亡靈!
“妹妹已如願坐上皇後之位,姐姐也落得這般下場,咱們姐妹間的恩與怨也該到頭了,太子殿下尚且年幼,姐姐一死,他總要稱妹妹一聲母後,姐姐隻望妹妹看在咱們姐妹同姓木,殿下也喚妹妹一聲姨母的情分上,放太子殿下一條生路。”
為了讓殿下活下去,她什麼事都做的出來,什麼苦也吃得下,什麼臉麵也可以不要,她現在已是廢人一個,連自己兒子的名字都沒有資格叫,如今這樣,活著也是累贅。
金衣女子似是為難,皺著的眉頭卻又展開:“殿下是喚妹妹一聲姨母不錯,姐姐死後殿下要喚妹妹母後也是不錯,隻是,若是以後,殿下得知妹妹搶了殿下生母的後位之時,是否會如今日一般廢了妹妹?或者,廢了秦王殿下?”
紅衣女子抬頭望向金衣女子,似火的紅衣沾染著血跡,零零散散垂下的發絲間插著搖搖欲墜的發簪,渾身隻有那烏的發亮的雙眸有些許生機。
“千姝,姐姐……求你。”
“姐姐,別怪妹妹無情,皇位,隻有自己兒子坐上才有保障,聖上日前說過,太子之位,除子安,無人可坐!”
可笑!真是可笑!
想她木千九,二十一世紀的龍頭毒販,竟會在這個不知什麼年代裏,被欺的如此下場!
她恨!恨蕭安的無情,恨木千姝的狠毒,但更恨的是自己!
因為自己的任性妄為,因為自己的狂妄無知,她害了所有人,她的同胞弟弟,她的祖母,她的外祖父,她的舅舅,她的舅母,她那年僅十二歲的表弟!還有……她自己的孩子,一個一個,全都是為她!
“姐姐,別恨,怪隻怪你自己,蠢得可以。”
“好歹你我姐妹一場,咱們姐妹鬥了那麼多年,最後還是我贏了,看在同是木家人的情分上,妹妹我,讓姐姐瞧瞧,您的太子殿下!”
見紅衣女子抬眼看向自己的雙眸,金衣女子口中猶如吞了百隻蒼蠅一般難受!隻因,先帝曾在國宴上當眾讚賞過那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