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間實在是待不下去了,我連滾帶爬的朝著門口掙紮過去,抓到門把手的時候,感覺就像是摸到了冰塊。無論我怎麼拽,都拽不開房間的門,我開始焦急、恐懼。
人對未知的事物都是恐懼的,現在無端端發生這樣的事情,我驚慌失措,大聲的叫喊:“救命!救命!”
直到叫出來,我才發現自己聲音嘶啞,聲音小的連我自己都聽不見。
耳邊出現了馬蹄聲,廝殺聲,我裹著被子哆哆嗦嗦轉過身去,隻見到處都是屍體和鮮血。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已經站在了這個廝殺的戰場,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視死如歸,他們相互廝殺著、掙紮著,殺一個人就跟殺一隻雞似的。
我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張大嘴巴想哭哭不出,想叫叫也發不出聲音。我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在我眼前一個一個的倒下來,鮮血不住的往外噴。
“就是那個妖女,自從跟了那個冥界來的惡鬼後,人間的厄運不斷!”
“這種女人就該燒死!”
“對,就該燒死!”
嘰嘰喳喳的聲音在我耳邊不斷的響起,吵得我腦子疼。我茫然四顧,周圍殺戮的場景已經不見了,所有的人對著錦衣華服的女人指指點點,那個女人的臉讓我覺得隱隱有些熟悉。
似乎是在哪裏見過,但是在哪裏見過?我想不起來,腦袋隱隱作痛,似乎有些碎片閃過,終究什麼都沒有抓住。
有人朝著錦衣華服的女人扔爛菜、臭雞蛋,人人嘴裏都在罵罵咧咧。嘈雜聲太大,我幾乎聽不清他們在罵些什麼。那個女人的衣服很快變的肮髒不堪,她不住的躲閃著,試圖解釋,“陸離不是惡鬼,不是他帶來的厄運。”
我聽不清別人的話,可是這個錦衣華服女人的話卻讓我聽的清清楚楚。陸離?難道就是在食人母子那裏救我的陸離?
如果錦衣華服女人嘴裏的陸離就是我認識的陸離,那麼我認識的陸離根本就不會是人!
不是人,那麼陸離是什麼?
“陸離不是帶來厄運的惡鬼!”女人挺著那些爛菜葉子、臭雞蛋開始大聲的叫著。所有的人都跟瘋了一樣,相互擁擠著,似乎要將女人生吞活剝。女人被人群們推倒在地,很多雙手立即伸了過去,似乎想讓女人在這裏結束生命。
正在擁擠間,突然來了一對士兵,他們隔開了人群和女人,將狼狽不堪女人帶走了。
我跟在女人的身後,這時候才發現,周圍所有的人似乎都看不見我。隻要我碰到任何人或物,我的身體立即會霧化,雖然感覺奇怪,但現在那個女人對我來說更為重要。
女人沒有被送往家裏,她不住的問周圍的士兵:“你們要將我帶去哪裏?我是相國府的瓔珞,你們隻需將我送回相國府即可。”
然而並沒有士兵理會她,徑直將她送到了天牢。瓔珞掙紮著不肯進去,大聲的辯解,“我並沒有犯罪,為什麼將我押進天牢?”
身旁有士兵嗬斥,“上頭說你有罪,你就有罪!”
“上頭是誰?我犯了什麼罪,你們要將我投進天牢?不曾受審就將我押進天牢,於情於理都不合!”她的衣服汙穢不堪,她的頭發也在掙紮中撒亂的要命,但是說出的話卻擲地有聲,讓人沒有辦法輕視。
士兵似乎是見慣了這種場麵,連拖帶拽的將瓔珞扔進了牢獄之中。她爬了起來,對著牢籠外的士兵大聲質問,“我是相國府的嫡女,你們膽敢如此對我,就不怕日後會有重責?”
士兵並沒有理會像瘋子一樣的瓔珞,轉身就離開了天牢,無論瓔珞在天牢裏如何的掙紮、尖叫,都沒有人進來看一眼。
我茫然四顧,很顯然根本就沒有人能看到我。我轉身朝著天牢外麵跑去,一踏出天牢,就發現外麵變了天。
這裏根本就不是天牢的入口,這麼金碧輝煌的屋子,大概是最有錢的人所居住之地。
“既是妖女,便請先生就此解決,以緩解民怨。”低沉的男聲讓我有些心驚,我伸頭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過去,隻見一男子劍眉星目,五官俊美,一身黑色的袍子上繡著八爪金龍,更襯托出他的器宇軒昂。他的旁邊還站著一個白發蒼蒼,拿著拂塵的中年男人,隻見這個中年男人麵上無須,臉色泛著不健康的蒼白,唇紅齒白,低眉順目的站在黑色金龍袍男人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