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藏的手攥成了拳頭,捏的嘎吱嘎吱的響,臉上也都是狠意。
我拽了拽他的空袖管,小心翼翼的問,“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去哪裏?”牧藏突然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好像並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做。
“不去看看你的妻子嗎?”我仰著頭看著他問。
不過是問了這一句,我就發現牧藏在害怕,原本攥起來的拳頭緩慢的鬆開,又微微的顫抖起來。
“要去麼?”我看了牧藏一眼,隨即又跟著問。
牧藏愣了很久,似呢喃般,“要去的……要去的……”
雖然他嘴上說著要去的,可是身體卻不動,或許是因為顫抖的太厲害而走不了了。
牧藏帶著我去了一所大宅子,白牆灰瓦,大門甚至已經看不出來原本的顏色了,隻是門上精致的雕刻還隱隱能看得清楚。
“媽,您別做了,我來吧!”
這是院子裏一個女人的聲音,那個女人保養的不錯,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長得好看又有氣質。
“沒用的……”滿頭銀絲的雙目深深地陷入到了眼眶裏,整個人形銷骨立,似乎就剩下了半口氣:“我與她鬥法這麼幾天,也不知道小沫現在怎麼樣了……”
“媽,小沫大概……”女人開始哽咽,有點說不下去的樣子。
也趁著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這個院落裏的花草都已經開始枯死,完全不是這個季節應該出現的景象!
圍繞在老太太身邊的是我不認得的東西,牧藏說那是陰陽師家的法器。
“別胡說,小沫怎麼會舍得扔下我這個老太婆和你這個做媽的?從小她就懂事,什麼時候讓我們操心過?”老太太瞪了女兒一眼,雙手卻變幻了手勢,“即便拚了我這條老命,我也要把小沫找回來,她的路還有很長……”
不知道為什麼,聽了這對母女的對話,我的眼淚就不停的往下掉。
這個女人是誰?這個老太太又是誰?
那麼誰又是小沫呢?
無論我怎麼敲著腦袋,本該想起來的東西都不見了。
就在母女兩個人期期艾艾的時候,我看到從屋子裏蠕動出來一個大白團子。
那肥碩的身軀都看不出來究竟是什麼品種的狗狗,短短的四肢已經淹沒在肥碩的身體下麵。大白團子一走路就搖搖晃晃,好像隨時都能滾起來。
它走到廊下,突然朝著我和牧藏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已經發現我們的存在。
我立即抓著牧藏的袖子,躲在牧藏身後,哆哆嗦嗦的指著那隻大白團子說,“牧藏,那裏有一隻狗狗在看我們!”
“那是一隻狐狸,一隻叫做胡三的狐狸。”牧藏的聲音悠遠而又帶著眷念,讓我生出他和那隻大白團子曾經就相識的錯覺。
“小沫?”底下有人在叫,牧藏把我從他的身後拽了出來。
我茫然的看著牧藏,牧藏卻指了指下麵那個很有氣質的女人,輕聲說:“那是你的母親。”
我指著自己問牧藏,“小沫是我?”
“是,那是你的母親跟姥姥,那隻白團子是你的寵物胡三,你得牢牢記住。”牧藏不苟言笑,跟之前溫柔的樣子判若兩人,“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能忘記你是誰。”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拉著我回到了地麵。
“小沫!”很有氣質的女人眼中含著淚,直勾勾的盯著我。
除了有種熟悉感,我卻絲毫記不起關於這個女人、這棟房子、以及坐在陣中老太太的任何記憶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