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著他的衣服瑟瑟發抖,想要哭卻哭不出來,身體上的傷口依然鑽心的疼,白天精神繃得太緊,還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噩夢一個接著一個,翻江倒海的呼嘯而來,一刻也不肯停歇。
這次事情過後,聽胡三說我一直睡了三天兩夜。
醒來後陸離沒有再提李豔和製皮師的任何事情,姥姥也沒有問我那一天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們家對這件事好像諱莫如深,誰也不肯先開口提起。
因為被李豔捉去,誤了我祛除屍毒的時間,陸離救回我後我就病了,一半是嚇的,一半是因為屍毒在我身體裏停留太久。我媽是寸步不離的守著我,胡三也一直在我家蹭吃蹭喝,好像當天根本就沒有丟下我自己逃命似的。
等我病好的時候就到了開學的時間,因宿舍不許養寵物,暫時把胡三留在家裏。陸離送我去學校,這路上也就沒有出岔子。
關於讓姥姥教我一些保命法子的事,也因為我生病而不了了之了,在臨走前我順走了家裏的小桃木劍,以及一些朱砂畫的黃符。
陸離開車把我送到宿舍樓下,我正準備下車,卻被他拉住了手,“手機。”
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還是乖乖的把手機遞過去給他,他接過去隨手撥弄了兩下,在聯係人裏添加了一個電話號碼,然後遞給我,“以後有事,打我手機。”
“嗯?你買手機了?”我疑惑的看著他,自從他封印解除,也有好幾個月了,他一直都沒有手機的。大概是看到我疑惑,就把手機摸出來給我看了一下,然後又收了回去,“下去吧,晚上我來接你吃飯。”
等他走後我翻了翻手機裏的通訊錄,發現他把自己設在第一個位置上,名字一欄寫的是‘老公’,我臉上發燙,趕緊把手機揣進包包裏。
剛打開宿舍門鬱文景就撲上來抱著我嚷嚷,“顧小沫,你怎麼才來?”
“我生病了,前兩天才痊愈,所以比你們來的晚。”我抱了抱鬱文景,發現李曉曼和趙琰都在宿舍。
“沒事吧?生了什麼病?”鬱文景緊張的拉著我的手左右看了看。一邊的李曉曼和趙琰也朝著我看過來,我忙笑著說,“沒事,不是什麼大病,你們暑假過的怎麼樣?”
“你和曉曼走後,確定姨奶奶的房子沒有問題,爸爸休年假,帶著我媽和我去江南一帶旅遊了。江南的風景真不錯,我媽心情也好多了。”鬱文景興衝衝的說,“我還給你帶了紀念品呢!”
把玩著鬱文景給我帶的古樸的手鐲,看著趙琰問,“出國旅遊感覺怎麼樣?”
“當然收獲很大,我在微博寫了旅遊攻略,還貼了照片,你們有空去看看唄。你身體沒事吧?”
“沒事,曉曼呢?”
李曉曼翻了翻書,“我不就那樣唄,看書、打工,過的也算是充實。”
“對了,顧小沫,隔壁宿舍的王靜前兩天跳樓自殺了。你不是跟她玩的好麼,暑假的時候你們沒有聊聊天?”趙琰皺著眉問,我心裏一驚,王靜是大一時候認識的,性格比較外向,自來熟,很招人喜歡,所以她的朋友也很多。
“她不可能自殺!”對於王靜這個人,我很了解。從大一開始她的空閑時間都奔波在家教、送報紙賺錢上麵,就算是暑假、寒假也都是留校不回家,到處找工作掙生活費。雖然生活艱苦,但她是不可能自殺的。
“我來的早,最先得到消息,怎麼可能胡說!”趙琰嚴肅的看著我,“聽和她一起工作的人說,她前段時間精神狀態就不太對勁,總是喃喃自語,睡眠也不好,還總說有人跟蹤她,要殺她。”
“不會的……不會的……”我不肯相信,行李放下就去了隔壁宿舍,屬於王靜的床鋪空蕩蕩的……
“顧小沫,王靜不在了……”跟王靜一個宿舍的左沁看到我哽咽著說,我鼻尖一酸,眼淚就嘩嘩的淌出來。
這麼些日子遇到了很多事情,經曆了太多次從鬼門關爬回來,對於生死別離,比以前感受更為深刻。鬱文景遇險,我能求著陸離來救,可是王靜遇險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做不了,隻有現在別人告訴我這麼一句:王靜不在了……
關於王靜自殺的事,學校裏似乎一點動靜都沒有,也不知道學校和王靜家裏是怎麼處理的。噩夢一直在持續,半夜經常被嚇醒,自從知道王靜自殺後,夢裏也常常看到她對著我笑,也能看到她摔死在樓下的景象。
有的時候夜半被驚醒,陸離會在,有的時候他也不在。至於在不在,我想完全是看他自己的心情,不過就算他陪著我,我依然會做噩夢。
“小沫,晚上下課陪我去一趟圖書館吧,我有點書要借。”鬱文景摟著我的肩膀撒嬌,雖然沒精神,但也要振作起來,很幹脆的就答應了鬱文景的請求。
下了晚課,我陪鬱文景去了圖書館,鬱文景要找專業書,我提議幫她找,她說我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也隻能由著她自己找。我去文學區翻了翻,翻到了《簡愛》,突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