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要回來的。讓狐兒告訴下吳將軍就行了。”屈巫說著,推開門就向住處奔去。
呂陽看著他的背影,向伊蕪和夏征書問道:“你們師傅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為難事?”
夏征書茫然地搖了搖頭,伊蕪欲言又止,臉上依然有些失望和不忿。呂陽若有所思,突然飛身離開暖閣,急速向山莊中的馬棚而去。
“屈門主,你看這馬還行不?”呂陽在門外喊道。
屈巫吩咐了屈狐庸幾句,剛剛換好夜行衣,就聽到呂陽的喊聲。他出得門來,見呂陽牽了匹日行千裏的汗血寶馬,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屈巫不禁心頭一熱。老人家肯定是看出了自己神思恍惚,擔心提氣疾行會出意外,才牽了他的寶馬過來相送。。
屈巫也不客氣,重新套上綿袍,跨上馬拱了拱手,說了聲“多謝老掌門,屈巫告辭。”就揚鞭疾駛而去,馬蹄濺起的塵泥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形的濃霧。
什麼事能讓他如此驚慌?呂陽目送著遠去的屈巫,暗自嘀咕著。相處小半年下來,無論是傳下七殺令緝拿風震雷,還是排除幹擾整合軍隊,甚至氣貫長虹地拿下周邊小國,他都處驚不變泰然自若。如此這般還真想象不出來遇到了什麼事。
屈狐庸和呂小燕,夏征書和伊蕪,都站在庭院門口麵麵相覷。
“你剛才和師傅說什麼了?”夏征書突然想了起來,是伊蕪說了什麼之後,屈巫神色才起了巨大的變化。
伊蕪看著夏征書默默地攤開了手心,絲帛信函早已被她捏得滾燙。
當屈巫讓築風飛鴿傳書問孩子是否足月時,伊蕪雖然不明白足月與否是怎麼一回事,但她的直覺是屈巫依然不相信姬心瑤。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和不忿,師傅怎麼這樣呢?我把公主姐姐說的那些話都告訴他了,他竟然還不相信她。
夏征書狐疑地拿起,展開看去,立刻大叫道:“我也要回去。”
“你回去除了添亂還是添亂!”伊蕪白了他一眼。
屈狐庸走過來,拿起信函看了好一會兒,低頭沉思起來。父親突然什麼原因都不說就急匆匆地離去,隻囑咐自己去軍中告知一下吳將軍。原來是她生孩子了,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讓人感覺稀裏糊塗如墜雲霧一般。
呂陽見幾個小家夥神色各異,也走了過來,問道:“那個信函我可以看嗎?”
屈狐庸稍稍遲疑,呂小燕早已一把搶了過去,將信函遞給了呂陽。呂陽一眼瞥過那幾個字,夫人平安順產,這不是大好事嗎?這麼慌亂幹什麼?嗬嗬,倒是挺在乎夫人的。
“別站這了,快下雪了,你們快回屋研究陣法去吧!”呂陽笑嗬嗬地趕著幾個孩子。
天空已經飄起了雪花,路麵有些泥濘,但絲毫不影響汗血寶馬的疾駛。
當你把全部的身心都托付給一個人,甚至可以為他去死時,突然發現,那個人並不相信你。你會不會心死如灰?伊蕪複述的姬心瑤的話,一遍又一遍地撞擊著屈巫的心房。
猶如醍醐灌頂,屈巫突然明白自己錯了。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的愛遠遠超過姬心瑤的愛,根本沒想到,她對他的愛甚至會超過他。這超出了他的內心期望。
突然,官道上傳來一陣吹吹打打的喜樂聲。新郎乘著高頭大馬走在最前麵,他的身後跟著一幫迎親的人。寒冷的天氣和飄零的雪花絲毫沒有影響他們的喜悅心情,尤其那新郎更是臉上樂開了花。
屈巫策馬和他們相對而過,心中竟是一痛。自己給了她什麼?什麼都沒有,連婚禮都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之後她就被狐兒推到昏迷了幾個月,醒來之後又失憶。再後來到了縱橫穀,就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
在縱橫穀看到絕子嗣的涼藥後,自己不問青紅皂白就對她不理不睬,任憑她怎樣討好都是冷冷的。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若當時好好地與她相談,去了她的心結,怎麼可能還會有後來這一切。
居然還傻到問孩子是不是足月,那孩子是我的無疑。當時她說孩子與我無關的時候,神色明顯不對,那一定是氣話!自己深愛的女人,我竟然會不相信她。我真的犯下大錯了。屈巫的心沉了下去。
屈巫仔細地想著這一年來自己和姬心瑤之間的點點滴滴,越想越心驚,越想越慌亂,他陷入了巨大的不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