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對一位家生子說:“去宛丘請個郎中來。”
然後又對剩下的幾個家生子說:“你們幾個看好大門,閑雜人等一律不許進來。”
芹香已經醒了過來,見姬心瑤一臉怒氣,趕緊說:“公主,我沒事,你別生氣,恐動了胎氣。”
姬心瑤點點頭,將哭著的萱兒拉在自己的懷裏,又對來福說:“快把芹香姨娘背走。”
她這才看著屈巫,冷冷地說:“帶著你的人,給我滾出株林莊園!”
屈巫沒有一絲表情地看著姬心瑤,看著她儼然是夏家的當家主母,吩咐著所有的家生子。除了靜影和靜月兩個丫鬟,十幾個七殺門弟子站在那裏,她仿佛沒看見。
他的心一點一點地涼了下來,他的雙眸結冰,冷冷地看著姬心瑤,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
大門口飛進來了一大兩小的身影,夏征書和伊蕪看到屈巫鐵青著臉,有些發怵地喊了聲“師傅”,屈巫沒有吭聲。
築風走到屈狐庸身旁小聲地問道:“怎麼回事?”
“二哥!”萱兒向夏征書跑了過去。夏征書摟住她,卻沒心思和她說話,拉著她走到姬心瑤麵前,喊了聲“公主母親!”就紅了眼圈,他已經有大半年沒見到她了。
“公主姐姐!”伊蕪也走了過來。
姬心瑤的臉上現出了笑容,她伸手摸了摸夏征書的臉,又摸了摸伊蕪的臉。說:“你們都好嗎?”
屈巫的眼光掠了過去,心中竟是一痛,他有多久沒看到她的笑臉了?現在她笑靨如花,卻不是對著他,甚至當他不存在一般。
沒錯,他們才是你的親人,而我終究是個外人。屈巫終於轉過了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株林莊園,築風看了眼姬心瑤,趕緊拉著屈狐庸也走了出去。
伊蕪回望了一下屈巫的背影,又滿麵愁容地看著姬心瑤,忽然她看到了姬心瑤隆起的腹部,疑惑地問:“公主姐姐,你有孩子了?”
姬心瑤笑著點了點頭。夏征書的臉色一下就變了,他氣呼呼地說:“你都有孩子了,師傅怎麼還這樣?我去找他評理!”
伊蕪拉住了夏征書,以她對屈巫的認識,屈巫決不可能在姬心瑤有孕時丟下她不管,隻能是另有隱情。
姬心瑤拍了拍夏征書的頭說:“傻孩子,我沒事的,芹香姨娘把我照顧得很好。哦,你和萱兒一起去看看她,說我一會兒就來。”
夏征書聽話地拉著萱兒走了。伊蕪這才猶疑地說:“公主姐姐,伊蕪想不明白,你和師傅為什麼會這樣。”
姬心瑤扶著她的肩,說:“送我回房去換衣服。”她慢慢地走著,緩緩地說:“伊蕪,你和征書一起長大,所以相愛很簡單,也很快樂。可姐姐不同,那麼多的曾經不是我想忘就能忘的,就是我忘了,別人又怎可能忘了。”
姬心瑤歎了口氣,幽幽地說:“當你把全部的身心都托付給一個人,甚至可以為他去死時,突然發現,那個人並不相信你。你會不會心死如灰?”
伊蕪一怔。她懵懵懂懂地知道些姬心瑤的曾經,可在她看來,屈巫是不會計較的,他非常在乎姬心瑤,決不可能不相信她。但看姬心瑤這神態,似乎是屈巫傷了她的心。伊蕪不敢再說什麼,她心裏已經有些明白,一定是因為這個孩子,姬心瑤與屈巫之間產生了誤會。
“你們一直在縱橫穀?怎麼出來了?”姬心瑤轉移了話題。
“我和征書剛出來,師傅在你走的三個月後去了晉國。我們現在是去吳國。師傅接了東湖山莊呂老掌門的英雄帖。”伊蕪如實回答著。
說話間,她們已經走到了主屋,姬心瑤去裏屋換了衣服,出來在軟榻上坐下說:“等會兒我們一起去看下芹香,你就和征書一起走吧,不要讓你們師傅久等。”
靜影遞過來一杯清茶,姬心瑤深深地喝了一口。剛才這一番折騰,她已是香汗淋漓,口幹舌燥。
不知何時,築風站到了門口,見姬心瑤正在喝茶,他走過來說:“夫人,小公子推到了芹香姨娘,門主讓我來說聲對不起。”
本已平靜的姬心瑤一聲冷笑,厲聲說:“對不起?好輕巧的一聲對不起。好,我接受。請你們以後再不要來打擾我,可以嗎?”
築風吃驚地看著姬心瑤,他從來沒見過她般神情,絕美的臉上閃著寒光,眼睛卻似冒出火一樣。
完了,他們好不起來了。築風心中一聲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