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們吃罷早飯,夏征書的拉肚子症狀似乎沒有減輕,他可憐巴巴地喊了聲“師傅”,卻沒有下話,那意思他根本動不了身。
“築風,將征書抱到馬車上去。”屈巫吩咐著。
伊蕪趕緊上前攔住說:“師傅,我們稍微遲點再走吧,二師兄他很難受,恐怕路上不太方便。”
就料到你們是想賴著不走。屈巫稍稍沉吟了一會兒說:“好吧,別忘了給他服藥。”
屈巫回了房間,躺在床上屏氣聽去,伊蕪進了夏征書的房間,倆人嘀嘀咕咕小聲地說什麼,語調竟然有著一絲興奮。看來他倆是想賴到晚上,然後偷偷地去株林。
不行,不能讓他們得逞。他們見了姬心瑤,看到她身懷有孕,肯定會有諸多疑問,到那時,如何回答他們?他知道自己無法回答。
他們倒是一番好心,可他們哪裏知道我心中的苦啊!暫不拆穿他們,稍稍休息一會兒,到了中午,不走也得走。屈巫長歎一聲閉上了眼睛。
屈巫假寐著,腦海裏始終晃動著姬心瑤已經有些笨重的身子,心裏堵得難受,仿佛有塊大石頭死死地壓在胸口上。他翻了個身,深深地長歎一聲,想把心裏的悶氣吐出去。
征書和伊蕪依然在小聲嘀咕,築風在他的房間裏,隻有狐兒的房間裏很安靜。屈巫屏氣聽著每一個房間的動靜。猛地,屈巫坐了起來。狐兒?狐兒不在房間!
屈巫一驚,暗道一聲“壞事”。原以為是伊蕪和征書想拖到晚上去株林,沒想到他倆故意吸引自己的注意,卻是讓狐兒溜走。
屈巫急忙拉開門就奔了出去。“咣當”一聲門響,驚動了築風,也驚動了伊蕪和夏征書,他們出得門來,隻看到屈巫飛鴻一般的身影掠過。
築風怒道:“都是你們生事!”連忙飛身跑了出去。伊蕪和夏征書麵麵相覷,一咬牙一跺腳,倆人也跟了出去。
此時的屈狐庸已經站在株林莊園的大門口,他雖然沒來過,但伊蕪說很好找,順著官道往前走,看到一個寬寬的岔道,就是去株林莊園。此處,別無二家。
株林莊園的家丁並不認識屈狐庸,十幾個七殺門弟子都是宛丘的,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門主有這麼大的兒子。
“我可以進去嗎?”屈狐庸客氣地問著家丁。
“這位小公子,這是私人莊園。”家丁也很客氣。
“我是來找……公主的。”屈狐庸猶豫著說。
家丁上下打量著屈狐庸,幾個家生子見他和夏征書差不多大,難道是小公子的朋友?或者是小公子有什麼話讓他帶給公主?那個叫來福的家生子迅速向後麵主屋跑去。
來福一大早被芹香喊去采蓮蓬,到現在還受寵若驚。公子爺在世時,他們這些家奴見到主人都是跪在地上說話,頭都不敢抬。沒想到公主竟和顏悅色地吩咐他,他覺得自己被抬舉了,心裏樂得開了花,一心隻想多做事來討好主人。
來福結結巴巴地說著門口少年公子的模樣,姬心瑤明白,屈狐庸來了。他來幹什麼?她想了想,對來福說:“就說我身子不舒服,不見任何人。”
來福跑回大門口,對屈狐庸轉述了姬心瑤的話。屈狐庸一聽就急了,他好不容易跑來,卻連麵都沒見到,這怎麼行!一急之下,就不由分說地往裏闖,家丁們也急了,死命地攔著。一來二去,雙方就動起了手。
若是屈狐庸學了七殺奪命連環劍,隻要一打起來,七殺弟子們就能看出來。偏偏屈巫讓他學的是百變玄機劍法,他們自然認不出來。好在他們看他一個翩翩美少年,看上去也沒有多少惡意,就有些手下留情,想著把他趕走就行。否則,屈狐庸以一敵十,根本不可能走上幾個回合。
屈狐庸和家丁們正打得不可開交,隻聽一聲斷喝:“住手,都給我停下來!”
姬心瑤滿臉怒氣地出現在大門口。來福走後,她的心怎麼也靜不下來,她想不明白屈狐庸跑來幹什麼?難道又是來指責她的?正思忖著,來福又跑了過來,喘著粗氣說門口打起來了。
姬心瑤對那些誠惶誠恐的家丁說:“你們想幹什麼?你們的職責是監視我,其他的與你們有關嗎?”
家丁們暗暗叫苦,我們是負責你安全的,不是監視你。可他們見姬心瑤動怒,誰也不敢辯解。
姬心瑤又轉臉看了眼屈狐庸。這孩子真是找麻煩,萬一有個閃失,你父親還要不要活了。她淡淡地說:“你走吧,我不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