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陪嫁這些東西的用意,是想表明心瑤可以一輩子不吃夫家飯,不穿夫家衣。卻沒想到我真的會有這麼一天,需要用嫁妝來生活吧!大哥,真的要謝謝你。有了這些,心瑤才有獨立生活下去的底氣。
宛丘最繁華的地段,像棋盤一樣有著八條街道。來來回回走了無數次,姬心瑤沒有想到,其中一條街,竟是她的私有財產。
當年姬子夷除給她陪嫁了滿屋的家具和上百抬的衣物玉器珍寶外,還給她陪嫁了六個農莊和一條街的商鋪,那街上有綢緞莊、成衣鋪、珍玩齋、米鋪和酒樓,等等。要想在這繁華地段盤下一條街的商鋪,可以想象當年姬子夷是花了怎樣的周折和代價。
匣子裏另外還有一塊帛書,寫著宛丘商鋪一條街全部交給了一個大掌櫃,那人名叫鄭發,是姬子夷世子府的一個閹人。
姬心瑤仔細想了想,記起了鄭發,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是大哥賜的姓名。他白白淨淨,矮矮胖胖,看上去很溫和,說起話來笑眯眯的。
第二天早飯後,姬心瑤告別芸香回株林,芹香依然跟著她,芹香十來歲的女兒萱兒吵著也要一起去。芹香當初是想等姬心瑤反應期過了,身體狀況好了,就接女兒去株林住上一段時間,畢竟女兒還小,她也丟不下。
可當芹香得知株林的一切開支都出自屈巫時,她改變了主意。女兒去了,還得再帶上兩個丫鬟,雖然也花費不了多少,但看上去總歸不好。而她也不好提著銀子交給株林管事的家丁,那也太打屈巫的臉了。
“就讓萱兒去吧!”姬心瑤心裏挺過意不去,因為自己弄得人家母女分離。她現在確實離不開芹香,一切都得等孩子生下來。
“謝謝公主母親。”萱兒也和夏征書一樣稱呼姬心瑤。她雖是庶女,卻是獨女,夏禦叔在世時對她很是寵愛,也養得她有些嬌氣。
芹香隻得讓人又套了輛馬車,簡單收拾了衣物和用品,讓服侍萱兒的兩個丫鬟也一起跟去。
一行三輛馬車出了府邸。姬心瑤突然對趕車的家丁說:“去大街。”
依然陪著姬心瑤在前麵馬車上的芹香問道:“公主,是要買什麼嗎?”
“我想去綢緞莊看看。”姬心瑤答著。
芹香略為有些擔心。她是帶了些銀子,以備不時之需,但她沒想到姬心瑤要買東西,她知道姬心瑤的衣物都是極好的,萬一自己身上的銀子不夠,豈不太難看了。
“孩子出世後的衣物,芸香已讓仆婦和丫鬟們在做了,都是上乘的料子,極柔軟的綢緞,冬衣裏的絲綿也非常輕暖,你放心好了。”芹香趕緊說著。
姬心瑤點點頭,沒有多說。此時,她覺得說一聲謝謝過於蒼白。當年夏禦叔娶她時,趕走了他全部的女人,唯獨留下這兩個通房丫頭,不僅僅是看在自小侍候他的情分上,應該是這兩個女人的善良和體貼。
馬車到了屬於姬心瑤的那條街。她下了馬車看去,盡管天氣熱了,街上依然熙熙攘攘,尤其是綢緞莊和成衣鋪裏麵人多,可能都是急於添置夏衣吧。
想不到自己還有這樣一處源源不斷的財路。從沒想過銀兩與自己有何關係的姬心瑤突然心生感歎。她跨進了綢緞莊,芹香趕緊跟在她身後,也走了進去。
姬心瑤站在店鋪裏上下打量著,店裏幾個夥計正在忙著招呼別的客人,一時也顧不上她,隻得喊道“這位夫人,請稍等。”能到這個綢緞莊來的非富即貴,夥計盡管看著姬心瑤麵生,依然很客氣。
姬心瑤微笑著,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不一會兒,終於有個夥計跑到她的麵前,問道:“夫人,您需要什麼樣的料兒?”
姬心瑤站起來,裝模作樣地選了幾塊綢緞,問道:“你們掌櫃的在嗎?”
夥計看了姬心瑤一眼,熱情稍稍減了一些,看上去這位夫人還挺貴氣的,就這麼幾塊料子,還想找掌櫃壓價?
“掌櫃很忙。夫人,我給的價格已經很公道了。”
姬心瑤掏出一包散銀遞給夥計,說:“夠嗎?我見你們掌櫃是另外有事。”
夥計不用掂量那包散銀,也知道綽綽有餘。“稍等。”他看了一眼姬心瑤朝內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