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任幾度為誰夢裏 我一直在你身邊(2 / 2)

屈巫的心稍稍沉了下,在想什麼呢?他終於忍不住問道:“心瑤,想什麼呢?”

“這六年,我們一直都是夫妻嗎?”姬心瑤疑惑地問。

屈巫沉默起來。如何回答她的問題?見他沉默,姬心瑤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她的身子在他懷裏微微地顫抖起來。她不敢想象,屈巫會給自己一個什麼樣的答複。

屈巫終於說:“不是。”

姬心瑤還是嚇住了。她突然滿臉是淚,她哭著說:“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屈巫歎了口氣,緊緊地摟著她,說:“心瑤,你聽我說,我們現在是夫妻,這就夠了。至於以前的事,等你身子好了,我慢慢地告訴你,好嗎?”

“不,我現在就想知道,我到底發生什麼了!”姬心瑤依然在顫抖,她怕極了,自己以前與屈巫竟然不是夫妻,那自己到底有什麼樣的經曆?

屈巫無語地吻著她臉上的淚,直到她的身子不再顫抖,情緒稍稍平靜了些,才簡略地說:“六年前,你嫁給了陳國公孫夏禦叔,這就是你一直不明白夏征書叫你公主母親的原因,征書是他第一個夫人生的。後來,他發生了不幸。我就娶了你。”

姬心瑤迷茫地看著屈巫,好半天才問:“夏禦叔?不幸?”

屈巫點點頭說:“心瑤,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不要多想了,好嗎?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原來我們以前不是夫妻,我們以前竟然不是夫妻!姬心瑤低下了頭,心裏很難過。她被這個事實擊懵了。

自從屈巫在城門樓上告訴她,他們是夫妻之後,她雖然想不起來,但她的心底是承認的。他的寵溺,他的溫存,都讓她感覺好熟悉。她以為,她不過是失去了六年的記憶,而這六年裏,她與屈巫一直是夫妻。

可現在,屈巫卻告訴她,他們之前不是夫妻。

回去的路上,他依然牽著她的手。他感覺她的手指尖越發冰涼,他停下了腳步,將她的雙手放在自己的懷裏暖著。姬心瑤傻傻地看著他,腦子裏一片空白。屈巫也不再說話,直到她的手暖了起來,他才牽著她一路無語地往回走。

難怪夏征書要喊我公主母親,原來我以前嫁的是他父親。夏禦叔?為什麼一點也記不起來呢!姬心瑤心思沉沉,默默地被屈巫牽著,機械地走回了主屋。

夜明珠發著幽暗的光,姬心瑤昏昏噩噩地睡了過去。

鋪天蓋地的白色曼陀羅,陣陣的馥香沁人心脾。姬心瑤惶恐地站在那裏,無邊無際空曠而寒冷的白色,靜寂的可怕。

曼陀羅突然搖晃起來,花中升起了一團白霧向姬心瑤飄來。那白霧漸成人形,裏麵飄出了油頭粉麵的夏禦叔。

他喜笑顏開地說:“心瑤,隨我來。”

姬心瑤向他伸出手去。一陣風起,曼陀羅猶如被一道閃電劈中,白霧裏夾雜著黑雲,厚重而詭異地翻滾。夏禦叔不見了蹤影。

“禦叔?”姬心瑤喊道,四周暗了下去,空無一人。

突然,一具金絲楠木棺材在曼陀羅花叢中騰空飛起,夏禦叔站在棺材上,疾速地向姬心瑤飛來。

“禦叔!”姬心瑤驚叫著醒來。她翻身坐起,一身冷汗。

屈巫聽到姬心瑤的喊叫,連忙從外麵起居間走了進來。晚上睡覺時,他依然睡到了外麵,隻不過將相通的門開著。他覺得還是要給她時間慢慢適應才好。

屈巫走到床前摸了摸她的臉,說:“做惡夢了?”

姬心瑤突然伸手抱住屈巫,說:“我怕。”

“那我陪你,好不好?”屈巫征求她的意見,他不想給她一點點壓力。

姬心瑤點了點頭,依然緊緊地抱著他不鬆手。屈巫笑著說:“傻丫頭,你是想讓我站到天亮?”

姬心瑤鬆開了手,懵懵地看著屈巫。屈巫示意她往床裏睡下,自己躺在了在外邊。伸手攬過她說:“閉眼睡覺,我在你身邊,不怕。”

姬心瑤嗯了一聲,又往他懷裏鑽了鑽。興許是他身上的氣息讓她心安,讓她熟悉,不一會兒,她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屈巫卻是毫無睡意,他聽到了她的喊叫聲。夢到夏禦叔了?能想起夏禦叔都想不起我?他的肚裏忽然冒出了一股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