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頭喪氣的屈巫跟在楚莊王後麵回到了陳王宮。
一路上,見那些無辜的百姓像螻蟻一樣被如狼似虎的禁衛驅趕著,他的心裏再一次受到了強烈的震撼。
七殺門弟子上萬餘人,產業眾多,按說要人有人,要錢有錢,可充其量隻是一個地下王國,根本無法光明正大地與一個國家相比。
縱然自己武功蓋世,與一個君王相比,仍然是弱者,他掌握著統治權,他有著縱橫天下的軍隊,他有著百姓的生殺大權,他的話就是法典。而自己卻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屈巫深深地歎了口氣。
“微臣告退!”
“微臣告退!”
聽到幾個大臣爭先恐後地告退,屈巫才如夢方醒,貌似楚莊王要休息了,他猶豫了一下也上前說道:“大王,微臣告退!”
不料楚莊王卻說:“屈巫,你不去看她?”
有這麼好心?怕是下了什麼套子讓我鑽吧!一進陳王宮,屈巫就得知姬心瑤被關在後麵的一個小院落裏,同時也得知那裏看上去沒兩個看守,實際上遍布暗衛。所以,他打消了去看她的念頭。
屈巫隻得跪下來,說:“不知大王如何處置她?”
“和陳王宮的女人一起帶回楚國。”楚莊王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
屈巫心驚。曆來從別國虜獲的女人,除非有姿色的被君王看上納入後宮,或者被君王當做獎品賞給大臣,剩下的不是在王宮為奴,就是充為官妓。他無法判斷楚莊王的心思。
楚莊王見屈巫跪在地上不再說話,很和藹地說:“嗯,你先去吧!”
“謝大王恩典!”屈巫說著,心中一動,他這是放誘餌還是真心實意?
屈巫站到了姬心瑤的麵前。姬心瑤身上的衣裙汙跡斑斑,頭發淩亂不堪,她縮在牆角,雙手抱膝,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地磚上,陰涼潮濕,而她,卻似沒有知覺一般。
“心瑤!”屈巫蹲下來,輕聲喊道。
姬心瑤眼簾低垂,連睫毛都沒動一下。屈巫拂開她垂在臉上的亂發,額頭上遍布血痂,臉上的淚痕混合著塵土,眼神呆滯,表情漠然。
屈巫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伸手將姬心瑤攬在自己的胸口,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背,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此刻,他的心情無比灰暗。他清楚地記得自己曾豪氣幹雲地對姬心瑤說過的話,如欲傾覆天下,當今之世,舍我其誰。可如今,自己卻走進了死胡同。
姬心瑤慢慢地抬起了頭,愣愣地看了一會屈巫,搖了搖頭,掙脫他的懷抱,死命地將他一推,自己又縮回到牆角。
屈巫原本是蹲在地上,被姬心瑤冷不防一推,身子晃了晃,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隨即起身單腿著地,抓著姬心瑤的手,想了想說:“我知道你心裏難過,可這事也是無可挽回的。節哀順變。”
屈巫隻能這樣說。屋外窗戶下就有暗衛在偷聽,在夏征書還沒離開陳國完全脫離危險前,他不能有絲毫的差錯。
姬心瑤的心在滴血。節哀順變?屈巫,我真是看錯你了。你不但見死不救,還阻止別人去救!她忽然像發了瘋死地打著屈巫,哭喊著:“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
屈巫任她捶打著,或許,她發泄了情緒就會好點。可姬心瑤似乎陷到了瘋狂裏,她邊打邊哭,邊哭邊喊著:“你竟然見死不救!你還我兒子!”
屈巫站起來歎了口氣,狠著心說:“別鬧了,夏征書也不是你兒子。”
姬心瑤從地上爬起,氣急敗壞地揚手就向屈巫的臉打去,屈巫側身閃過,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滿眼都是說不出的痛。他低沉地說:“記住了,男人的臉是不可以打的。”
姬心瑤恨聲說:“你竟然說征書不是我兒子。我哪怕當他一天母親,他都是我兒子。不像你滿口謊言,收了征書為……!”
屈巫猛地拽過姬心瑤,俯身堵住了姬心瑤的唇,他知道她要說什麼。一直以來,外麵的人隻知道他收了徒兒,具體姓甚名誰,外界並不知曉。這時候,他更不能讓人知道夏征書是他的徒兒。
姬心瑤被他堵住了唇,想說的話隻得咽了下去,那一瞬,她有點發蒙。屈巫開始隻是想堵住她說話,可吻著她,感受到她嘴裏那股甘甜的氣息,竟是不能自拔,很享受地用舌尖挑開她的唇,徑自深吻起來。
姬心瑤清醒過來,更是氣得發瘋,她拚命掙紮著。屈巫終於鬆開了她的唇,卻摟緊了她,在她耳邊輕聲說:“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