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們終於在莊園的東南角發現了一個人,那人像個傻子似地坐在地上,任憑他們喊他推他,他都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
忠兒和夏征書火速趕了過去。果然是築風,隻是神情不對。
“築風叔叔,你怎麼了?你見到我公主母親了嗎?”夏征書蹲下來晃動著築風的胳膊說。
築風抬起了頭,明亮的燈籠映照下,他臉色慘白,滿身淒惶,好半天才喃喃地說:“怎麼辦?我回去怎麼和門主交待?救公主,拿冰蠶,我一件都沒辦到。”說罷,竟嚎啕大哭起來。
築風將夏征書藏好轉身就向主屋大堂奔去,他知道姬心瑤肯定是被點了穴,才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大堂裏亂糟糟的,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千萬不要出什麼岔子才好。
可偏偏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幾個暗衛從築風前麵一閃而過,其中一個肋下夾著一個女人。他定睛看去,正是被點了穴的姬心瑤。
築風急忙追了上去,攔住那夾著姬心瑤的暗衛。隻是,他既不敢拔劍,又不敢揮掌,他怕誤傷了姬心瑤,隻能拚命地攔著那暗衛,不讓他離開。
不料另外幾個暗衛突然一哄而上,纏住了築風。築風心知不妙,瘋了似地將纏著他的幾個暗衛全部殺了,然而,那個夾著姬心瑤的暗衛卻乘機跑得不見了蹤影。
築風的腿一下就軟了,他癱倒在地,拚命地捶打著地麵。姬心瑤不見了,拿不到冰蠶,門主身上的蠱蟲怎麼辦?絕望瞬時就漫上了他的頭頂。
夏征書一見築風大哭,自己也哭了起來。日夜兼程回來看公主母親,她卻生死不明。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慌得不行。他早已把姬心瑤當成了親生母親,父親已經沒了,要是母親再沒了,他怎麼辦?
忠兒見一大一小倆人哭得稀裏嘩啦,隻得安慰說:“公主既然是被人擄走了,就說明她暫時還沒生命危險。人既然活著,我們就有希望。”
築風一聽立馬止住了哭聲。有道理,隻要姬心瑤活著,七殺門上萬弟子,將他們全撒出去,就一定能找到她,也就一定能救下她。他吩咐一個家丁立即去宛丘暗莊,發出指令尋找姬心瑤。
稍稍平靜之後,築風將忠兒拉到一旁小聲地問道:“你可知冰蠶在哪?門主急需。”
“急需?”忠兒疑惑地問著,他知道冰蠶是屈巫從天山尋來給姬心瑤的,急需做什麼?
築風稍稍猶豫了一下說:“門主被人下了蠱。”
忠兒大驚失色,門主怎麼可能被人下蠱?見築風神情不似假話,他想了想說:“應該是在公主的屋子裏,隻是公主不在……。”
忠兒咽下了後麵的話。姬心瑤不在,他怎敢去她屋子裏翻找?可屈巫那邊又是火燒眉毛。一時間,他真不知自己該怎麼辦。
築風明白忠兒的意思。他想了想把心一橫,不管了,姬心瑤回來後若是責怪就責怪好了,先找到冰蠶救了屈巫再說。
築風說服了忠兒,隨著他往主屋院落走去。屋外廊下停放著紫薑的屍體。築風一眼瞥到,緊走幾步過去蹲了下來,紫薑的雙眼依然圓睜,依然沒有放下她的牽掛。
“不許你這樣說她!”那年月下相遇,紫薑氣急敗壞地護著姬心瑤的聲音,驟然在築風的耳邊響起。好個忠誠的丫頭。
築風歎息一聲,伸手覆下了紫薑的眼簾。安息吧,這一輩子你為她無怨無悔地付出,她會記得你的。縱然她現在不在,忠兒他們也會厚葬你的。
築風隨著忠兒進入了姬心瑤的房間。盡管有思想準備,屋裏的奢華還是震撼了自幼風餐露宿的築風。原來,睡覺不僅僅是需要一張床。
姬心瑤的臥房裏放著數個夜明珠。隻因夏禦叔當年說,燈火有煙氣,怕熏了姬心瑤那雙美麗的眼睛。
夜明珠的光柔和而溫馨,但光亮不足。忠兒吩咐丫鬟們給房間裏掌了幾盞燈,將整個房間照得如同白晝。
築風和忠兒仔細翻找著每一個地方,每一個可能藏東西的地方他們都沒放過,連地板都是一寸一寸地檢查,看有無活動的地方。然而,直至東方發白,晨曦微現,他們依然一無所獲。
築風急了,門主等著冰蠶救命呢!他不能想象屈巫服的攝心解藥,若是有朝一日他的意念再也無法壓製,會出現什麼狀況!他根本不敢想下去。
“都翻查三遍了,還是不見蹤影,公主她到底會把冰蠶放哪?”築風坐在地上,氣急敗壞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