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王後站在一旁。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自己好歹是王後,她不過是一嬪妃,居然是自己站著,她坐著。酸妒之火差點就要不受控製噴了出來。
“嗯,你剛才是說屈巫回來了嗎?”楚莊王抓著玉兒包紮的那隻手問道。
樊王後咬了下自己的嘴唇,努力浮現出一絲笑容,說道:“羋如前幾日來宮中說的。”
“哼!“楚莊王沒了下話。屈巫是個人才,卻是個讓他頭疼的人才。他始終覺得他身上有許多未解之謎。
七殺門到底與他有沒有聯係?自己竟然一直查不出來。可偏偏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秦國君王被七殺門誅殺。這難道又是巧合?
那次革了他職,七殺門就一夜之間毀了醉春樓;還有那年三月三,他莫名其妙地失蹤,鄭國正好發生內亂。再有,就是冰蠶,從頭到尾都與他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扯。這一切,若都是巧合,巧合也太多了。
玉兒壓住自己砰砰亂跳的心,恩公回來了,他平安無事地回來了。一走近兩年,杳無音訊,自己日夜擔心,卻不知向何人訴說。現在,他終於回來了!
玉兒見楚莊王哼了一聲沒有下文,又瞥見樊王後臉色十分不自然,連忙將手從楚莊王大掌中抽出,起身說道:“王後娘娘,您請坐。”
楚莊王見樊王後一臉不快地坐了下來。不由暗自歎息,一個王後有必要和嬪妃爭高低嗎?她的手流血了,你看不到?整個後宮,就她明事理懂規矩。怎就不學著點!
一個宮女端來了紅棗蓮子銀耳羹,“放書案上”楚莊王說著便起身走到書案旁,若有所思地將銀調羹在碗裏攪拌著。
玉兒站在樊王後身旁,微笑著說:“王後娘娘何不招屈巫夫妻進宮,問下他是如何悟道的?這一路上說不定真有什麼奇聞異事呢?也好讓大家都樂一樂。”
樊王後沒有答話,心底卻是一陣譏諷。除了會狐媚大王,你還懂什麼?屈巫雖是王室宗親,可他若進後宮也必得大王示下的。真是一點規矩都不懂。
楚莊王抬起了頭,他分明是聽到了玉兒的說話,見軟榻那邊一陣沉默,便說了聲:“你們都過來。”
待到樊王後和玉兒都站到了書案前,楚莊王看著樊王後說:“你傳屈巫和羋如明日早朝後去後花園,還有,讓嬪妃們都去。”
說罷,低下頭吃了兩口銀耳,站起來對玉兒說:“你去吃了吧。太甜了,寡人不太喜歡。”
玉兒微微一笑,低頭說了聲:“謝大王。”便坐到書案旁吃了起來。
樊王後見狀,實在是再沒耐力待下去。大王對這個女人的寵溺簡直太過分了,根本不顧忌還有個王後站在一旁!她恨恨地離開了宣德殿。
楚莊王依然走來走去,雖然氣消了不少,但心思一點也沒放鬆。長公主,他嫡親的妹妹,他不可能置之不管。
玉兒埋頭將那碗紅棗蓮子銀耳羹吃得一幹二淨,才站起來走到楚莊王麵前,笑著說:“好感動,大王竟然記著媚光愛吃甜羹。”
楚莊王看著玉兒那滿足的神情,終於開了笑臉。如果後宮嬪妃個個都像她一樣,一碗甜羹就滿足了,多好。他拿起她那隻受了傷的手,問道:“還疼嗎?”
玉兒搖了搖頭,稍稍思忖了一會兒說:“媚光可不可以問大王剛才何事動怒?”
楚莊王拉著她又走到軟榻前坐下,大致把事情原委說了下。
“長公主受委屈了。依媚光猜想,那個陳靈公一定是另有新歡。”玉兒揣摩著楚莊王的心思說。
一直以來,玉兒並不知道醉春樓真正的老板是誰,隻知道是官方所開的妓館,既然在陳國,那一定與陳靈公有關。所以,她的意識裏恨不能置陳靈公於死地。
一語驚醒夢中人。一定是陳靈公喜新厭舊,妹妹深宮寂寞,才出了這樣的事。不,甚至都有可能是陳靈公設置的陷阱。
楚莊王對著殿外叫了一聲,一個暗衛應聲而出。
“查,陳靈公身邊的女人是誰!”楚莊王冷冷地發出了旨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