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準許你帶走他呢?”
一問一答,並無多話。屈巫的思緒還停留在茶樓裏。‘胡為乎株,從夏南!匪適株林,從夏南!’不準我帶走,留下讓人恥笑?屈巫冷哼一聲,說:“你以為呢?”
姬心瑤一下站了起來,她氣呼呼地說:“屈巫,為什麼你總是要管我的事?禦叔就丟了這麼個念想給我,你還要帶走他。”
我總是管你的事?是的,那是以前,算我鬼迷心竅。以後再也不會了。屈巫的心又是一陣撕裂般劇痛。
好久,屈巫才平複了自己的情緒,認真地說:“征書天生神力,若是好好教養,日後必為有用之材。也算你對得起夏禦叔了。在你身邊……”
屈巫說不下去了。他到底口下留德,還是不忍心傷害她。
姬心瑤聽出了話外之音。她背過身去,用衣袖揮掉不爭氣的淚水。轉過身來,妖媚地一笑,走到屈巫身旁,輕佻地轉了話題說:“謝謝你,給我找來冰蠶。隻可惜,我還是不能跟你走。”
屈巫的臉色陰沉,兩隻手捏得生疼,渾身散發出冰冷的寒意。你哪裏還有一點以前的樣子?你現在就是想跟我走,我也不會要你!算我屈巫當初瞎了眼睛,竟為了你這樣的女人,拋下一切,貽笑大方。
“不過,為了報答你一直以來對我的關心,嗯?”姬心瑤伸出右手,在屈巫的臉上劃拉著,食指停在了他的嘴唇上輕輕地摩挲起來,身子也軟軟地貼到了屈巫的身上。
屈巫的心在顫栗著,身子也微微地顫栗起來。姬心瑤,他魂牽夢繞的女人。無數次午夜夢回,她與自己相擁相依,情濃似海。現在,她就在自己麵前,貼在自己身上。
屈巫顫抖著伸出手去,本能地想摟住她。可是,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寫滿了妖媚和蠱惑;那雙本該脈脈含情的眼裏卻是無盡的嘲弄和不屑。
屈巫的手到底還是伸了出去。他拎住姬心瑤的脖子,不顧她的臉色被掐得通紅,急走幾步將她扔到椅子上,咬牙切齒地說:“姬心瑤,任性頑劣不能無底線,你玩夠了沒?”
姬心瑤摸著自己的脖子,嗆了幾口,待臉色漸漸地恢複了原樣,她又從椅子上站了下來,走到屈巫麵前,嗬嗬地笑著說:“屈門主,當真是坐懷不亂的君子?”
姬心瑤曳斜著眼睛,看著屈巫,手慢慢移動,竟然一點一點地開始脫自己的衣裙。
屈巫臉色驟變,他閉上眼睛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轉身向門口走去。沒想到,姬心瑤一個閃身,竟然攔在了他的麵前,此時,她的身上隻剩下了褻衣。
屈巫熱血上頭,忍無可忍。一個巴掌狠狠地甩到了姬心瑤的臉上,瞬時,那潔白如玉的臉頰上現出了五個血紅的指印。巨大的慣力使得她跌倒在地上。
屈巫低聲怒吼道:“犯賤去找你的那些姘夫,我他媽嫌髒!”說罷,打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一直在門外的紫薑見屈巫怒氣衝衝地走了出去,趕緊走進屋裏,見姬心瑤淚水漣漣地趴在地上,臉上的指印鮮紅滴血。不禁心疼地說:“屈巫打的?他怎麼敢!”
姬心瑤的淚像滾珠一樣落了下來,說:“不怪他。他是由愛生恨,急怒攻心。”
紫薑扶著姬心瑤坐到椅子上,又將衣裙給她穿上。悶悶地說:“你既然知道,為何還偏要這樣!”
姬心瑤搖著頭說:“我不能讓他壞了我的大計。他武功蓋世,想要誰死如同碾死一隻螞蟻。可我現在不需要他們死。死,太便宜他們了。我要他們國破家亡,生不如死。”
“小公主,你這樣太苦自己了。忘了仇恨,隨屈巫走吧!”紫薑哭著說。
姬心瑤一聲苦笑,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說:“以前,我一直不理解他。可就憑他去天山尋來冰蠶,這世上還有誰能比得上這番情意。錯過了就永遠地錯過了。我現在這個髒身子,哪裏還能配得上他。就讓他恨我,徹底忘了我吧。”
“快,你快去找他,讓征書和伊蕪都跟他走,讓他們遠遠地離開我,再也不要回來。”姬心瑤突然急切地說。
看著紫薑應聲消失在門外,姬心瑤淚如雨下,一縷鮮血汩汩地流了下來。嘴唇,早已被她咬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