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門主施救付流水 莊王攜美歸王宮(1 / 2)

屈巫待楚莊王拔營起寨離開洛邑之後,便和築風棄了馬車,一路疾行回楚國。他要在楚莊王之前趕到郢都,造成自己早已回來的假象,佯裝不知道楚莊王也去了洛邑。

屈巫剛回到郢都,家門還沒進,就被弟子攔下告知鄭國急報,晉國二十萬大軍伐鄭,姬子夷正在作殊死抵抗。

屈巫倒吸了一口涼氣。鄭國怎這麼倒黴?一年要被迫打幾次仗,還讓不讓人活了?不容多想,屈巫立刻讓築風下達了七大長老去鄭國助戰的指令。

屈巫回家換了衣服趕緊就去了司馬府,旁敲側擊地問著那個軍務大臣。結果是鄭國的求援信早已收到,可楚莊王沒回來,誰也不敢做主。

屈巫如熱鍋上的螞蟻,一天幾次去城門口張望,盼星星盼月亮似盼著楚莊王早日回到郢都。

他知道,這回與上次平叛是完全不同的。

平叛,隻要單打獨鬥製服了領頭人,其他烏合之眾就會不堪一擊。可這次是兩國之間的戰爭,若是不能說動楚莊王出兵相助,姬子夷必敗無疑。縱然七大長老去相助,也不過是保得姬子夷性命而已。

遙遙不見蹤影的楚莊王此時正在玉兒的客棧裏。

楚莊王帶著三萬兵馬到了洛邑,原本也就是恐嚇一下周天子,讓他把九鼎交出來,自己好名正言順地做個中原的霸主。 沒料到自取其辱,周天子派個吹牛大王,給自己上了一堂又臭又長的曆史課,差點沒把自己的心肝肺都給嘔了出來。

有德才能服天下。德,難道我堂堂大楚缺德嗎?楚莊王憤憤地在心裏哼了一下。‘大王,如若為爭天下,有違天道人倫,豈非步紂王後塵?’不知怎地,屈巫的話又在楚莊王的腦海裏翻了上來。

屈巫?他人呢?若是在洛邑,知楚軍到來,斷無不見之理?除非他早已回去。楚莊王暗自嘀咕。

興衝衝地來,掃興地回。楚莊王打道回府的路上,走得沒滋沒味。看著那些常常引為自豪的戰車,沒精打采地跟在自己的身後,他忽然有種莫名的傷感。

周朝在鼎盛時期從沒把異性諸侯的楚國放在眼裏,別的諸侯國都是公爵、侯爵、伯爵,勉強給楚國封了個子爵,處處受排擠,時時被打壓。

其他中原諸國也一直視楚人為夷,恨不能將楚國逐到大巴山裏,或者幹脆滅了。楚國自祖先開國起,就頂著種種壓力,對外小心謹慎,對內強兵富國,才逐漸有了今日之爭霸的可能。

雖然從兵力上已經略勝晉國一籌,也強製了諸多小國的歸順。可是,在威望上卻怎麼也比不過晉國。

這難道就是“德”不夠?德不配位?楚莊王深深地歎了口氣。

楚莊王身邊一位姓宋的禁衛長,頗有察言觀色之本領。他打頭陣見到玉兒客棧很是清雅,想到楚莊王悶悶不樂,便向楚莊王建議在此歇歇腳。

楚莊王在馬車上撩起門簾向客棧看去,果然是傍水依山築就的幽齋雅塢。清風習習,滿園芬芳撲鼻;碧水溶溶,一彎溪水迎人。

簡陋籬笆點點紅花野趣盎然,木質小屋處處裝扮古樸濃鬱。倒比那王宮內苑有趣的多。

楚莊王走了進去。一眼看到一身村姑打扮的玉兒,先自酥了半邊身子。那一雙特別的丹鳳眼,竟能將人的心活活地勾了出來。

“你是這客棧的主人?”楚莊王不相信地問,如此一個美人,在這前不沾村後不沾店的路旁,開一間客棧,太過惹眼,太過危險。

玉兒哪裏知道這位一身戎裝的將軍是楚莊王,聽他是楚地口音,便留了心。說這間客棧原是父母留下,後來父母相繼病死,自己也無處可去。幾個店小二也都是父母原先的夥計,便幫襯她將客棧繼續開了下來。

似是天衣無縫,可生性多疑的楚莊王怎能相信?雖然客棧在周朝地界之內,但這條道卻是楚國去洛邑的必經之路。他沉吟了一會兒問:“你叫什麼?”

玉兒在風月場中閱人無數,見楚莊王疑慮重重,更是不敢說出真名實姓,便說自己叫雪兒。

楚莊王並不敢作太多停留。雖說自己帶了三萬兵馬,可自從七殺門一夜之間毀了醉春樓,他對看不見摸不著的江湖起了戒心。江湖中人形如鬼魅殺人於無形的事太多了。

楚莊王對那個宋禁衛長使了個眼色,先自離去上了馬車。宋禁衛長心領神會,一聲令下,禁衛迅速包圍了客棧,還沒等玉兒反應過來,她已經被宋禁衛長擒住,幾個店小二一看事情不對頭,紛紛拔出隨身短劍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