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見謎底如雷擊頂 識本心將順其美(1 / 2)

屈巫做夢也想不到,藥丸竟然是夏禦叔求老郎中所製,那些中了情蠱的女子瘋狂之後本應該被活埋,卻被夏禦叔偷偷地救走了。

屈巫當時就傻掉了,夏禦叔?夏禦叔有這麼善心?他一直不都是個壞人嗎?

難道自己有先入為主的偏見?可是,姬子夷,房莊主他們的看法和自己是一致的啊?難道都看錯了?屈巫回到鹽市,躺在床上想休息一會兒,卻怎麼也睡不著。

猛地,屈巫從床上坐了起來。

活埋?誰要活埋她們?

夏禦叔不過是個跑腿的。夏禦叔偷偷地救走了她們。

近年來的醉春樓,而不是以前。

玉兒姑娘是齊國人,不是陳國人。

落鳳坡的空墳,戴著鐵鏈的屍體。

鬼屋裏戴著鐵鏈的女人,滿地亂爬的女人。

漸漸地屈巫好像理出了一些頭緒。支離破碎的線索連貫起來,那就是醉春樓真正的主子讓那些女子服了情蠱,榨幹她們血汗之後讓為他跑腿的夏禦叔活埋了她們,夏禦叔卻偷偷救了她們。

然而,她們身上的毒沒解,依然是瘋狂的,隻能給她們戴著鐵鏈,隻能給她們吃暫時壓製瘋狂的藥丸。

如此說來,夏禦叔就是她們的救命恩人。可是,將她們像狗一樣養著,還有那個夏管事拿著木棒惡狠狠地打玉兒,與救命恩人的形象相去甚遠啊!

掌燈時分,小憩了一會兒的屈巫決定去找夏禦叔。隻有他能揭開這個迷霧。不論他出於何種目的,鬼屋是存在於株林的,他無法推卸。

夜晚的宛丘城,到處可見寶馬香車上乘著蟬衫麟帶的王公大臣和翠繞珠圍的貴婦。雖不及酒池肉林般的極度奢靡,卻也是紛華靡麗香風彌漫。

屈巫不禁咋舌。小小的陳國,處於大國虎視眈眈之中,竟然如此不知憂思,殊不知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

屈巫找到了夏禦叔的府邸,通名報姓之後,耐心地在門房外等待著。

半響過去,出來一個家人,請屈巫進去說話。屈巫剛轉過照壁,被一正奔跑的孩子迎麵撞上。“哎呦!”一聲,那孩子揉著頭瞪著屈巫。

屈巫見那孩子不過十來歲,長得天庭飽滿,濃眉大眼,與自己的兒子屈狐庸倒有一比,不禁心下有了幾分喜歡。便蹲下來問道:“你是誰家的孩兒?”

不料,那孩子衝著屈巫嚷道:“你是誰家的大人?”

屈巫哈哈大笑。一旁的家人說:“屈大夫,這是我們的小公子。”

屈巫恍然大悟,是聽說夏禦叔有個十來歲的兒子,想不到如此的可愛,比他老子強多了。轉眼間那位小公子一溜煙不見了人影。

夏禦叔在堂屋上方坐等著屈巫。見屈巫進來,略為欠了下身子,算是見了禮。屈巫倒是有板有眼地給他施了個禮,才在客座上坐了下來。

一個香氣襲人的丫鬟上來給他們沏茶,嬌滴滴地喊了聲“爺”。夏禦叔眼風一掃,輕輕地“哼”了一聲,那丫鬟便含羞帶笑地退了下去。

屈巫看得心裏發涼,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夏禦叔當著一個外人的麵與一個小丫鬟都眉來眼去的,姬心瑤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啊!

夏禦叔見屈巫默不作聲,便不客氣地問:“屈大夫,何事上門?”夏禦叔與屈巫一共見過兩麵,一次是陳靈公的家宴,他多喝了幾杯,對屈巫的印象不好也不壞。第二次是前幾日在官道上相遇,屈巫看姬心瑤的眼神,讓夏禦叔覺得很不舒服。他是風月場上的老手,豈能看不出端倪?

屈巫微微一笑,說:“夏公子,我從醉春樓來。”

“噢?那可是個好地方。”夏禦叔拖著腔說。

屈巫不再說話。夏禦叔原本還等著屈巫的下文,卻見他端起茶杯,輕輕地吹著上麵的浮葉,好半天呷了一口;接著又吹了起來。

夏禦叔忍不住了,問道:“找本公子何事?”

屈巫依然端著茶杯,看著夏禦叔又是一句:“我從醉春樓來!”

夏禦叔正含了一口茶,氣得差點沒噴了出來。他發了一會兒怔,似是明白了屈巫的意思。但他裝傻充愣地問:“屈大夫,本公子不明白你的意思。”

屈巫見夏禦叔裝傻,隻得進一步往下說:“我從株林到了醉春樓。”

夏禦叔氣得恨不能拔出劍宰了屈巫。從株林來?什麼意思?姬心瑤一人在那裏,你老小子跑去幹什麼?夏禦叔正要發問,覺得不對了,屈巫說從株林到醉春樓,與姬心瑤無關,與鬼屋蠱毒有關。

夏禦叔徹底明白過來,不,還是與姬心瑤有關,他是擔心姬心瑤。想不到自己娶了個小公主,卻被那麼多的人惦記著。夏禦叔眯縫著眼,漏出了一縷凶光。

夏禦叔故作恍然大悟狀,說道:“哦,可是心瑤有話讓你帶給我?”哼哼,看你如何應對。夏禦叔暗自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