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巫陷入了沉思,會是奕園的家丁嗎?自己和築風都出現在桃子葬禮上,當時沒發現任何異常。再說房莊主那人是個實誠人,不會不如實相告的。
厲王爺想殺自己的動機是什麼?自己第一次出使鄭國與他並無交集啊!若是第二次那批弟子也與厲王爺有關,就隻能說明他是鐵了心要殺自己。
想到這裏,屈巫問道:“那位弟子以前的武功還在嗎?”
築風搖頭說:“這就是他的奇怪之處,按說他筋骨續上之後,以前的武功雖然不能恢複,但一招半式應該還記得的。可他卻完全忘了。現在的半拉子功夫是韓長老教的。”
有這樣奇怪的事?若是失憶。應該對以前的往事應該全部不記得才對;若非失憶,為何單單忘了武功?
除非有人故意讓他忘了武功。對厲王爺來說有這必要嗎?他既然要他死,何必讓他忘了武功再死?豈不多此一舉!
屈巫沉默了一會兒,對築風說:“告訴那邊弟子,盯緊厲王府。”
屈巫不由得深深地歎了口氣。又出來一個與姬心瑤有關的人,為什麼這些人和事總是圍繞著她?為什麼自己總是繞不過她?
“你去株林,有什麼異常嗎?”屈巫遲疑了一下,終於忍不住問道。
築風知道屈巫想問的是姬心瑤,可自己是在夜晚到達株林的,怎麼可能見到姬心瑤?而且自己也沒好向房莊主打聽。
見屈巫臉上微微失望的表情,築風不由暗暗責怪自己,明知屈巫心結,怎麼就不能替他分憂一些呢!築風有些自責地搖了搖頭。
月兒朦朧地掛在天上。屈巫毫無睡意地站在窗前,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味著築風帶來的消息,總覺得有什麼疙瘩自己無法解開。
突然,屈巫想到了易韶。真的如他自己所說,是姬心瑤的生父嗎?
那天聽他情真意切地話語,自己還真相信了,才會有意無意地放走他。但後來細想又覺得有點匪夷所思。
這樁舊案隻有桃子心裏清楚。可她卻死了,死無對證。
屈巫仰頭看那籠罩月亮的迷離光暈,越看越覺得自己仿佛站在光暈裏,看見光亮卻穿不透朦朧。
易韶現在逃到哪了?屈巫自言自語地說著。
屈巫怎麼也想不到,此刻的易韶在屈巫撥弄風雲魔棒的指引下,正隨著北部兵馬在悄悄地移動。
易韶那日從屈巫手中逃脫之後,一路上東躲西藏,終於跑到了北部邊境軍中。這裏駐紮的將領姓鄭,原是他的親兵,被他一手保舉推薦為邊關將領,對他的衷心無人能比。
易韶一直等到天色黑了下來,才悄悄地進入了鄭將官的住所。
鄭將官正在研讀兵書陣法,突然間,房間裏燈花閃了一閃,他警惕地摸起了身旁的佩劍。
“是我!”憔悴不堪的易韶從暗處走了出來。
鄭將官先是一愣,繼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放聲大哭。連聲說著:“大人,大人,你還活著,還活著。”
易韶眼風淩厲地掃了下黑漆漆的屋外,輕喝一聲說:“我好端端地站在這,哭什麼!”
鄭將官止住哭聲,從地上爬了起來。說道:“大人,連日來,小人腦子裏隻想著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報了這血海深仇。”
易韶點點頭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現在你這裏隱藏下來,等待時機。”
就這樣,易韶在鄭將官住所安頓下來。他從不走出大門,小心地隱藏自己的行蹤。整個邊防除了鄭將官和幾個親隨,沒人知道被王室抄了滿門的易韶竟然就在他們身旁。
這一日,易韶正在內院練功,他的傷早已好了,功力也恢複了差不多。
一想到滿門被抄的血海深仇,一想到七殺門對自己的追殺,易韶的心神就不穩定,就會將劍舞得密不透風,劍氣所到之處飛沙走石,亂葉狂飛。
鄭將官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對著一片白花花的劍氣喊著:“大人,大人,機會來了!”
易韶一個飛身,從劍氣中跳開,掠到鄭將官麵前,問道:“什麼機會?”
“世子密令,讓我們悄悄移動到南部邊關。”鄭將官臉上帶著喜氣說。
“哦?南部 ?楚國來襲?天助我也!如此不顯山不露水地將兵馬拉走,姬子夷,你就等著吧!”易韶深邃的眸子裏放出了一道寒冷的光,那殺氣讓站在一旁的鄭將官都打了個冷戰。
易韶告知鄭將官,拖延兩天再動身。見鄭將官不解,便將他的如意算盤說了出來。
既然調北部兵馬到南部,肯定是楚國來襲,那就讓他們打去好了,打得越慘越好。
至於鄭將官的這支兵馬奉令調動,那就慢慢地動。決不去南部邊關,而是等南部打起來後,改道新鄭,一舉拿下王宮。
易韶仰天長嘯,報仇雪恨的機會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