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莊主上前低聲說著緣由。哦?紅衣女子抬頭朝遠遠站著的屈巫看去。
說時遲那時快,韓長老雙臂舉起,虛張聲勢地在空中畫了個圈,手心猛地往下一壓,一股巨大的氣浪衝起,掀起了紅衣女子臉上的麵紗。
“桃子?你真的是大小姐!”韓長老衝口而出,屈巫在後麵一下子蒙住了。紅衣女子是桃子?她不是死了嗎?
桃子仔細看了眼韓長老,認出了是七殺門裏的長老。但她卻不急不慢地理好麵紗,繼續遮住自己的臉,冷冷地說:“認錯人了吧!”
房莊主走上前來,疑惑地看著韓長老說:“你到底何人?”
韓長老看著桃子說:“大小姐,我是氐門長老......”
桃子冷漠地說:“房莊主,內園一律不許外人進入,今日何來閑雜人等?”
韓長老情急之下說:“老門主當年從大火中救了一個叫桃子的孤女,那女孩不過五六歲,收她為義女時,我們七大長老都是見證人。”
麵紗裏的桃子微微動容,轉瞬間,繼續冷漠地說:“與我何幹?”
“你可以不認七殺門中的人,但老門主是你的義父,這否認不了吧!”韓長老氣憤地說。
“義父?嗬嗬。”桃子冷笑。
屈巫走了過來,桃子見他在花草之間行走自若,知他破了迷魂陣,便將眼光放到了他的身上。
房莊主更加疑惑地看著屈巫,心想今日栽倒了這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書生手上了。但想到剛才韓長老的話,便一言不發地站到了一旁。
“門主,她確是桃子,老門主的義女。”韓長老對屈巫說。
屈巫點點頭,看著桃子說:“麵紗可以遮住自己的臉,但遮不住自己的心。七殺門是緣是孽,由你自己選擇。既是老門主義女,老門主當年被害可有追查?”
桃子沉默著,大家都沉默著。韓長老想說什麼,卻被屈巫用手勢製止。
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奕園裏的華燈齊放,猶如白晝。一群人就這樣默默地站著,互相注視著。
終於,桃子開口說:“你又是何人?”顯然,她是問屈巫的,雖然她剛才聽到了韓長老稱呼屈巫為門主,但她依然要聽屈巫親口承認。
屈巫慢慢地從懷裏掏出了門主令牌。桃子終於撩開了自己的麵紗。屈巫一見之下為之動容,天下竟然有如此相似的母女,那張臉幾乎和姬心瑤一樣,隻是比姬心瑤多了幾分成熟。
桃子微微一笑,輕啟丹唇,說:“新門主,想必竹林後麵已經去過?”
屈巫見她故意不提後山別院而說竹林,知道她已認定自己就是那晚戴麵具拿昆吾劍之人,便點頭不語。
“也算是費盡心思了。”桃子感歎。“罷了,隨我來吧。”說著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屋子。
屈巫稍作猶豫,示意韓長老屋外等候,自己隨之進了屋子。
屋子的外間還是空空的,幾盞燈潑喇喇地亮著,一張圓桌子和幾個圓凳子,四周有一些花架,花架上掛下了藤類植物。中間的拱形門拉上了厚厚的簾子,分割出兩個天地。
桃子指了指凳子,自己徑直坐下;待屈巫也坐下後,她拿起茶壺給屈巫倒了杯茶水,推了過來。
屈巫摒著氣,眼風悄悄地留意著桃子的一舉一動。香粉毒,屈巫可沒敢忘記,會醫術,識得百草,她肯定是個用毒的高手,屈巫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桃子見屈巫很是戒備,“格格”地笑了一聲,那笑聲居然和七殺門主的攝魂曲有著異曲同工之處,一樣的攝人心魄。
屈巫見桃子神色,明白這杯茶不喝,桃子不會開口,心一橫端起茶水,一仰脖子,全部倒了進去。
“自古喝茶都是輕咂慢品,新門主這是何種品茶方式?真讓小女子開眼了。”桃子嘲弄著。
屈巫側身將左胳膊放在桌上,拿著空杯在手裏轉著,擺出一幅你不說正題我就不開口的架勢。
“可否將令牌與我細看?”桃子說。
屈巫沉默著將令牌遞給桃子,桃子接過放到唇邊,瞬時,一種如罄如鳴,似青鳥啼魂般攝人心魄,又似穿雲弄月般蕩人心扉的樂聲響起。
不過,這樂聲沒有殺傷力,僅是音律相同並無內功。屈巫驚問:“你如何能吹奏《七殺攝魂曲》?
這是門主密而不傳的神功,門主代代口口相傳曲譜。桃子縱然為老門主的義女,也絕無可能得知。
桃子停止吹奏,拿著令牌撫摸一番,輕歎口氣,遞還給屈巫,說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不過,在我的故事開始之前,還請新門主先回答我的兩個問題。”
與易韶還真是一對,都喜歡講故事。居然還有問答。屈巫隻能是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