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為穿越眾,分析起來自然頭頭是道,眾人見他說得有理有據,不由紛紛另眼相看,決意依陳嶽之計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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滎陽城,自古就有“東都襟帶,三秦咽喉”之稱,曆來為兵家必爭之地,楚漢相爭之時的鴻溝,三英戰呂布的虎牢關均在此處,由此可見地勢之險要。
也正因為包受烽火的摧殘,當地的居民對戰爭的降臨自然格外敏感,千年來數以百計的戰亂也使他們琢磨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應對之策,早在那些亂賊到來之前就紛紛轉移到了深山之中。
就連那些富家大戶也是把不能搬的都埋藏起來,載著能搬的東西遠遁他鄉了,偌大一個滎陽城,除了高迎祥、滿天星等人帶來的士兵外,竟然連根人毛都無法找到,就連城外方圓數十裏也同樣如此。
滎陽的城主府邸之中,高迎祥的眉心都快糾成了一個結,他們不是刻意趕來此處聚會的,而是被四麵八方的官兵圍堵過來的。此刻雖然人是越積越多,令官軍不敢輕舉妄動,不過那物資消耗也跟著日益龐大,幾乎到了無法調節的地步。
他原以為打下了滎陽,便可獲得大批給養,卻不料這滎陽人是如此狡猾,居然跑得一個不剩,時值正月,數九寒冬的日子,這二十萬大軍人吃馬嚼的如何才能解決?隻怕屆時軍糧一竭,那官軍都不用攻打,這二十萬大軍就自己瓦解了!
“舅父何故發愁?”說話的人三十上下,方臉膛,濃眉凸目,正是高迎祥的嫡親外甥,有‘闖將’之稱的李自成。
高迎祥看了看自己的外甥,嘴巴囁嚅了兩下,歎了口氣卻又閉口不言,這軍糧將絕的大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到時候萬一泄露出去罪名不小,他可不想害了自己的外甥。
“舅父不言,吾卻也知曉必是為了那軍糧之事困擾……”李自成卻是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直接說了出來。
“你胡說什麼!”高迎祥趕緊伸手不讓他接著說下去,小心翼翼地把門窗一一關好,又仔細檢查了一遍,這才衝著李自成低聲喝道:“我的小祖宗,這種事豈能隨便亂說的!傳出去別人要是以動搖軍心的罪名問責下來,就連我這個名義上的闖王都無法保住你!”
李自成見舅父如此小心,心中不由暗暗好笑:“舅父,現在全軍都已經知道即將無糧,已經有好幾名大帥帶兵離去了,說是要自己找尋出路,你還打算瞞到什麼時候?”
“什麼?”高迎祥心中一慌,癱坐到太師椅上,此事終是紙包不住火啊,這二十萬大軍眼看著就要分崩離析,這可如何是好?
“舅父!我看他們走就走吧,外甥現下倒有一計,或許可以解決當前困境!”眼看高迎祥失去主見的樣子,李自成忍不住歎了口氣,舅父還是老了啊,想當年帶著自己造反的時候是多麼的殺伐果斷啊……
高迎祥沒有能夠察覺到李自成眼中的那份失望,他的心思都被李自成的話給吸引去了,就像溺水之人抓著了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抓住李自成的手臂:“你有何計?還不速速言來!”
李自成低著頭看著高迎祥抓在他手臂上的手,低聲言道:“近幾日屢有士兵逃散,外甥帶著人前往追捕的時候意外發現,那中都鳳陽的留守朱國香自恃城高壕深,居然把城中守兵抽離了大半參與圍堵我等,我們不如索性假裝內訌,分兵往好幾個方向逃跑,引開他的兵力,然後再直搗黃龍!那中都乃是龍興之地,曆年收藏及兵糧必然極為豐富……”
“好計!妙計!成兒果然好主意啊!”高迎祥頓時大喜,連聲讚道。
不過他話音尚未落下,卻又有一個蒼老而洪亮的聲音悠然響起:“無量道尊!將軍端的好謀劃啊……”
李自成和高迎祥頓時大驚,循聲望去,隻見早已密閉的房屋之中陡然地多出了兩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