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營外,北宮伯玉冷冷目視著營中周慎等人,隨即將手一抬,無數羌胡刀盾手頓時迎合著他的手勢,將手中短刀高高握舉過頂,做出衝鋒與劈殺的姿勢。
殺氣森森,冰寒的冷意四下彌漫,幾欲充塞滿整個天宇。
北宮伯玉冷冷一笑,陰暗的麵龐上掠過一抹狠厲之色,舉於半空的右手立時猛然揮下。
“殺~~”
簡單的手勢代表著衝殺的號令,數萬蓄勢待發的羌胡刀盾手登時會意,齊齊地發出一陣浪潮般的呐喊。
無數鋼刀一齊揮動,旋起一輪又一輪令死神尤感震怖的刀芒與寒意,數之不盡的黑影一發撲殺入營。
“弟兄們,隨吾殺——”
周慎目光一凜,鏘然大喝一聲,沉重的長刀猛的擊向長空,胯下戰騎被他踢動,載乘著他如風般迎上來敵。
“殺~~”在箭雨中存活下來的幾千漢軍群情激越,齊舞刀矛奮聲大吼,毫無所懼的跟在周慎、孫堅、鮑鴻等將的身後,悍不畏死的迎上羌胡叛軍,他們瞪著充血的眸子,腦海中隻有一個信念,那便是砍翻所有阻擋之敵,殺條血路衝出營去。
“鏘~鏘~”
“噗~噗~”
“啊~啊~”
一時間,無數的刀矛撞擊聲轟響四野,此起彼伏的兵刃貫體聲接連不斷,慘嚎聲一陣接著一陣。
漆黑的夜幕下,無數晃動的火把照耀著噴空的血液四下飛濺,羌胡之人素以勇悍著稱,身強體壯的他們遠比漢人生得高大威猛,此刻他們不僅僅是自身的實力占據了優勢,在裝備上更是遠勝漢軍。他們擁有盾牌護禦,幾乎一名羌兵或胡卒就可以砍翻四至五名漢軍。
周慎在亂陣中左劈右砍,鋒銳的長刀不知在砍殺了多少名叛軍之後,已然缺口連連,不堪再用。
他回顧周遭,隻見遍地皆是己方軍士的屍體,一灘灘殷紅的鮮血如地毯般鋪滿了整個軍營,敵人多得不可勝數,目不暇接的刀光根本令人避無可避!
“噗~”
一聲極其刺耳的悶響傳入周慎的耳畔,他還來不及驚懼之時,便已感到自己的身體突然搖搖晃晃,幾欲墜倒落地。
原來,一名胡卒一刀砍在了他胯下戰騎的後腿之上。那馬雖是吃痛搖擺不定,但卻始終沒有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叫,仿佛硬要憋住一口氣,死死撐下去。
周慎急急側身,目光如刀般死死鎖住那廝,滿是缺口的大刀猛然揮去。
很幸運,那名胡卒沒有來得及避開,周慎手中不堪再用的鈍刀奇跡般的削落了胡卒的頭顱。
但很可惜,幸運並長久,這名胡卒剛剛倒地,周慎的正前方又突然襲來五六抹刀芒,他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時,胯下戰騎已然身中數刀,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哥幾個,宰了他!”幾名砍翻周慎戰馬的羌兵提著刀橫著盾搶身而上,大吼著揮刀斬向倒地未起的周慎。
見狀,周慎神色大駭,此時的他被倒地的坐騎死死壓住,任憑他左右掙紮,就是脫身不得。
眼看著幾柄利刃就要降臨於自己的身上,周慎不禁感到自己即將極為窩囊的戰死於此。
“周將軍勿慌,孫文台在此!”
出乎意料,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炸喝徒然傳入周慎的耳中,讓他感到了救星的降臨。
暴喝聲起處,被鮮血遍染征袍的孫堅躍空跳至周慎身前,重達三十餘斤的古錠刀橫空一掃,那幾名羌兵頃刻間便被剁翻在地,身首異處。
……
與此同時,美陽縣城城外十裏處。
單經依張溫將令率本部兵甲兩千靜候於此,等著接應董卓等襲敵歸來。
可是隨著時間的過去,單經已在此等候了接近三個時辰,卻始終不見董卓等歸來的身影,他不由暗暗感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主公,董周二將已去多時,現在仍無絲毫音信,末將擔心他們隻怕是凶多吉少。”嚴綱橫刀立馬於單經左則,目視遠方,神色頗為凝重,他的心裏感到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