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針對普通老百姓稅賦有三種:即田租(土地稅)、算賦和口賦(人頭稅)、更賦(力稅)。
如今靈帝當政,設置的田稅是三十稅一,老百姓苦著自己勉強還能承受。
但人頭稅極為之重,先說算賦,即是對十五歲至五十六歲的人征的人頭稅,稅率為每人每年都得上交一百二十錢;而口賦則是對七歲至十四歲的兒童征,稅率為每人每年上交二十三錢,收刮壓榨之重令人發寒。
更賦是一種代役稅,按漢製,成年男子均須為政府服役,不願或不能親身服役者,便要出錢交官府雇人代替。
除此三大賦稅以外,還有更多令人難以承受的各種苛捐雜稅。本來朝廷定立的賦稅已然使得老百姓不堪重負,漢末州、郡、縣的統治者更是將沉重的賦稅進行私自提升,使得窮苦的百姓更加難以生存,每年因負擔不起而死者不下於萬人。
眼下廣陽郡正待複興,自然不可再按舊製,耿苞與劉放在方案中建議將田租稅改為四十稅一,其餘各種賦稅則恢複成惠帝時期設定的稅率。
在整個東漢時期,惠帝年間稅率最低,窮苦的老百姓省吃儉用之下還能承受,至少不會令人餓死或者活不下去。
政略方案擬就已定,單經看完後便當即命入抄寫數份下傳各縣,並令各縣迅速著手施行。
隨著政略方案的下達,各縣開始忙碌不已, 整個廣陽郡都在進行著巨大的改變。
轉眼間過去三月,時節開始步入冬季,寒冷逐漸覆蓋大地,但這並沒有影響到各縣之間的高漲情緒。
在冷冷的寒風中,各縣軍官百姓同樣幹得熱火朝天,寒冬對他們根本無有一絲影響,因為人人都知道,今時的辛苦,興許就可換得來年的幸福。
……
時過如梭,大漢進入真正的寒冬時節,單經每天都身著棉衣肅立在寒風當中,注目遙望天際,他心頭惦記著各縣的進展。
“呼……”
靜靜地肅立在府門外,單經長長的呼了口冷氣,如刃的冰霜四下吹刮,他那堅毅的麵龐上卻沒有絲毫的動容。
“主公,天氣越發冰冷,您還是回府內避避風寒吧!”冰冷的寒風中,張順拿著一件厚實的棉衣披在了單經的身上,刺骨的冰鋒刮得他麵紅耳赤。
“不必了,我想在寒風中呆會兒。”單經神色肅然的擺了擺手,目光始終遙鎖天際。
站立了好一會兒,他好像想到了什麼,回過頭朝張順問道:“對了,牛蓋帶人去城西替王老漢與周老漢兩家整修屋舍,他回來了嗎?”
“還沒。”張順搖了搖頭,隨即猜測道:“大概快了吧,他可帶了三十幾個弟兄,應該花不了些許時間。”
單經點了點頭,溫聲道:“走,汝隨我去看看!”
“諾!末將即刻去牽馬。”張順抱著凍的通紅的雙拳應了一聲,旋即轉身準備去馬廄牽馬。
單經急忙揮了揮手,阻止道:“不必了,些許路程何用騎馬,何況寒風刺骨,你我步行而去,一路走著還可暖和。”
“主公所言極是!”張順僵著臉笑了笑,隨著單經出府徑往城西行去。
兩人出府門步行了沒多遠,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後響起,隨即便是一聲呼喊:“主公且慢——”
單經駐足原地,回身一看,隻見耿苞裹著厚重的棉衣,騎著戰馬飛馳而來,呼呼的寒風凜冽非常,刮得衝刺中的耿苞淚水飛撒。
“先生有何事相告?”單經注目望向耿苞大聲問道。
耿苞一路奔襲至單經身前,滾鞍下馬後,隻見他眼淚花花,麵凍如霜。
不待整理儀容,耿苞當即稟道:“主公,適才安次傳來告急軍報,有一夥強賊擄掠縣城,搶了安次不少米糧和良家少女。”
“什麼?”單經虎目一張,一股怒火衝天而起,“何處賊廝竟敢如此大膽?”
憤憤地聲音夾雜著無比的氣怒,半月之前,單經已然率兵剿了幾個鄰近小山頭的強匪,他想不到居然還有賊匪敢和他作對,這簡直是找死。
耿苞慌忙從袖袍中取出安次告表,道:“據說是盤踞在廣陽西南墁坨山的強匪,請主公親自察看。”
單經一把接過安次告表,攤開一覽,隻見其上略言道:安次縣令郭援告表主公,墁坨山賊匪數千進犯城郭,搶掠縣中糧秣、民女。援等督軍與戰不利,士多傷損,今賊擄物而去,故求主公撥兵速至,援等當奮死剿除賊患!
覽表畢,單經頓時瞪目如球,氣火燎胸,一把扯碎手中竹簡,聲色俱厲道:“潑賊可惡,即刻隨我回府調兵遣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