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豐聞言不悅,雙目頓時眯成一條線,輕哼一聲道:“聽盧郎將之言,似有輕視本官之意啊!”
聽了左豐這話,盧植淡然一笑,肅容道:“上使受陛下差遣,不遠千裏前來探視軍情,盧某焉敢輕視耶!”
左豐悶哼一聲,昂首正色道:“好了,既是盧郎將軍務繁忙,酒宴不備也罷。不過,本使不遠千裏跋涉,來到此處,這見麵之禮,你總該意思意思吧!”
“哼哼。”盧植冷冷一笑,揚首撇向一邊, “本將不懂上使這話是什麼意思!”
“盧子幹,汝少裝糊塗,今天汝要是不給本使奉上孝敬之物,本使回去後定然好好參汝一本!”見這盧植不僅輕視自己,現在又對自己的話語故作不解,左豐豈能不怒,尖銳的喝罵聲中已然盡顯強索之意。
盧植是個忠直的儒將,平素間最瞧不上左豐這等好利貪財之輩,當下聞聽左豐這話,頓時惱怒,劍眉一豎,瞪目喝道:“左豐,汝區區一個黃門侍郎,竟然敢在本郎將眼前公然索要賄賂,我軍之中獎賞將士的財物尚且不夠,豈會有多餘之物送給汝這一個閹匝鼠輩!”
“你……”左豐麵色一紅,被盧植的話語氣得跳將而起,右手猛的一拍桌案,喝斥道:“盧植,汝竟敢口出不遜之言辱罵於我,難道就不怕往後刀斧加身嗎?”
“哼!”盧植不以為然的一聲冷笑,厲色道:“量汝一個小小的黃門侍郎,能夠有何作為,今若不看在陛下之麵,本將定將汝一頓好打,滾!”話到最後,盧植已然按手於劍柄之上。
“盧植!你……你記著,本使一定讓汝好看!”盧植的舉動讓左豐麵色徒然一變,他有些害怕盧植,不敢再言說其他,憤憤的罵了一句,便提步出營而去。
“唉!”望著左豐憤恨而去,一直在一旁察言觀色的單經發出一聲悲惜的哀歎。這一刻,他知道盧植完蛋了,今天的這件事和曆史上一模一樣,左豐索要賄賂,盧植不給,隨後便是盧植被其誣陷作戰不力,然後罷職入監。
對於單經來說,他很喜歡盧植,這是一個忠義仁將,不該受此迫害,但自己隻是一個局外者,而且身份低微,根本沒資格在當時的情況下說出什麼話,對於這種事,他幫不了盧植,唯一能做的,隻有悲歎。
“元仲因何哀歎?”見單經麵色暗淡,盧植不解的問道。
單經麵色憂憂的回道: “大人,這左豐與十常侍常有往來,今日大人得罪了他,隻怕會惹禍上身啊!”
“哈哈。”盧植聞言,捋須大笑, 神態怡然的擺手道:“元仲過慮了,不必擔憂,似此等閹匝小輩,我盧植有何可懼。”
“大人,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好漢不與小人鬥。依末將之見,大人還是趕緊上疏奏一折,向陛下說明今之狀況。”見盧植儼然不知危機即將降身,單經不免抱拳諫言。他很想幫幫盧植,也希望自己可以幫到他。
可惜,盧植卻是搖首一笑,淡然道:“用不著如此,一個閹匝小輩豈能害得了本將。你下去休息吧,我已經令三軍死圍廣宗,這幾日全力製備雲梯衝車,三日之後,本將要發動所有軍隊,從三麵一齊攻擊廣宗,定要擒拿住賊首張角!”
“諾!”見盧植對自己的建議不予采取,單經心下更是哀惜,但他已經沒辦法再說什麼,隻能朝著盧植微微抱了抱拳,轉身出帳而去。
……
從左豐離開那天開始,漢軍大營裏的工匠便開始忙碌不已,他們每個人都在緊張的進行著攻城器械的製造,盧植給他們的時間很緊迫,隻有四天。
時間猶如流水一般緩緩逝去,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三天,所有攻城器械已經製作完成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