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因為這一句信王妃便暴跳如雷,除了位高權重,實是緣於慕容靖天最忌臣下中飽私囊,如今國庫空虛,早已入不敷出,京中經濟凋敝,便是程家有些積財平日也是節衣縮食,富可敵國可是真真諷刺。偏生皇上生性多疑,倘若此事傳到皇上耳朵裏,命人暗地裏查探,後果不堪設想。雖然程家確無如此龐大的私財,但卻有李多見不得人的勾當。雖然信王妃一聲大吼將人震住,其實不過色厲內荏,這下兩人互揭傷疤,倒是誰也沒有心思拉攏瀾姐兒的話語。
到這裏兩人臉色都不太好,倒是瀾姐兒優哉遊哉喝茶,平白看了一出戲,不用打聽便將兩人的關係捋了個透徹,心情頗好,見兩人也差不多了,恰巧有人來報午膳已是備妥了,瀾姐兒趕緊站起來,“兩位姐姐莫要傷了和氣,府裏的廚子已將飯菜備好,兩位姐姐也嚐嚐我從江南帶來的手藝。”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話說到這裏,兩人自然沒有再留下的意思,隻是又生怕自己走了,對方留下了,白白讓人撿了便宜,敵不動我不動,兩人就這樣愣了起來。
到底端王妃穩重些,“謝謝明妹妹好意,出來時已經交代午時便回,我和信王妃姐姐便走了。正好順路,就不勞煩妹妹了。下次再邀明妹妹去我端王府賞花。”竟是連信王妃一起捎上了。
雖然心有不甘,信王妃也知道這已是最好的結果了,又見端王妃主動提出來,也算是有個台階下,便順杆兒爬了下來,“明妹妹留步吧。”
二人走後,瀾姐兒喚來玄武,問其今日之事的看法。玄武道:“皇上年邁,卻未立儲君,目前端王信王勢力最大,最有可能是儲君的最大人選,此番來怕是有拉攏之意。”
瀾姐兒笑道:“的確如此,信王妃的父親無佞候有兵馬大權在握,端王妃的叔叔魯鳳直統領禁軍數十年,京中關係眾多,若是有一方能將明將軍收入隊中,必然略勝一籌。”
玄武道:“此言甚是,隻不過,慕容靖天為何要將明將軍的勢力送與陵王,這便是很難理解。我總覺得哪裏有問題,難得慕容靖天想借端王信王之手除掉陵王?”
“這也是未嚐不可的。”瀾姐兒隨想起來今日在端王妃身後看到的的那個熟悉的侍女,喚來雪繡一問,雪繡笑道:“那便是幾日前與我們爭搶珊瑚簪子的彩蝶,她有意避開小姐目光,我和素錦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那彩蝶若是看到簪子在我們這裏,不知道會不會氣的發昏。”
素錦接道:“平白無故賺了五百兩銀子,有什麼好氣的,要是我,高興都來不及。”
玄武不明白這主仆三人在說什麼,聽得一頭霧水。雪繡笑著將日前遇到傻子陵王買簪子的事情,然後道:“隻是我們都沒有想到陵王傻傻的,記性蠻好。當日小姐說讓他送與自己的新娘,沒想到,隔了一日,這簪子果然送給自己的新娘。”
玄武明白過來,忍不住哈哈大笑。雪繡素錦也在一旁看著瀾姐兒偷笑,瀾姐兒禁不住一臉羞澀,瞬間多了幾分女子的溫柔嬌俏。
“你們這兩個丫頭,真是吃裏扒外。這麼會就向著那傻子,開始取笑我。”瀾姐兒嬌嗔著斥責二人。
雪繡素錦自然明白瀾姐兒說的玩笑話,本來還想說今日秋蘭送簪子時候,瀾姐兒對秋蘭的維護,生怕瀾姐兒難堪,便忍了下來,卻是越發忍不住偷笑。
主仆幾人鬧了一會兒,玄武突然眉頭微蹙,徐徐而道:“若是陵王真傻,就算機緣巧合遇到小姐,今天送簪子這件事定不會如此出現。”
“對!”瀾姐兒也突然醒悟過來,那日為何陵王一直捂著額頭,讓人看不出自己樣貌,避諱的並不是瀾姐兒,而是怕那彩蝶認出來。也許陵王故意和自己偶遇,想看看自己的王妃是什麼樣子,不巧遇到端王妃的丫鬟彩蝶。
這陵王是真傻還是假傻,外間也有人眾說紛紜。有人說陵王被慕容靖天弄廢,不能入道,陵王才變得瘋瘋癲癲。也有人說陵王是裝瘋賣傻以求自保。不管怎麼說,一個男人沒有了床笫之歡的功能,不瘋不傻倒是不正常了。
這就是自己未來的夫君。瀾姐兒心中有一絲說不出來的酸楚。
此事暫且不提,轉眼間已到晚間,瀾姐兒洗漱了正要入睡,館丞夫人來求見,瀾姐兒心想這麼晚定是有事情,便讓雪繡將館丞夫人迎進客廳。
瀾姐兒來到客廳,才發現館丞夫人並不是一個人前來,身後還多了一個年輕女子,正是端王妃的丫鬟彩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