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進森林,就感覺一股腐敗之氣撲麵而來,地麵上鋪著一層厚厚的落葉,人踩在上麵就像踩到屍體身上似的,感覺極其的不舒服。
“芋子!你有沒有感覺到,暗處有許多雙怨毒的眼睛在盯著我們看!看得我背脊發涼”癸薇膽怯的問道。
我嗬嗬一笑,不以為然:“這是正常的反應,你一個女孩子家,從沒在夜晚光臨過這種地方,黑暗帶來的未知和恐懼,讓你神經變得過份敏銳,這都是你一個人幻想出來的,不要怕,適應一會兒就好了!”我這樣說,完全是為了穩定軍心,其實我也感覺到了她所說的那種不安的感覺,我和胖子從小在山裏就經曆過不少詭異的事情,心中明白僅憑單純的黑暗,是無法造成這種詭異的氛圍,這林子裏肯定有什麼邪門的存在,我更是變得警惕了起來。
森林裏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我借著手電微弱的燈光打量著四周:粗壯的參天大樹數不勝數,枝繁葉茂的樹冠直插雲霄,遮住了天上的明月,那附著在樹枝上的藤蔓奇形怪狀,在夜色的襯托下如同幽靈一般,看得讓人頭皮發麻。
三人貓著腰,小心翼翼的向森林中心進發,這一路上,尋找著薇薇安留下的線索之餘,更多是擔心旁邊的樹叢裏會突然鑽出個怪物眾人都是提心吊膽,有點兒風吹草動都不敢貿然前進,耳邊時不時的還聽到林子幽暗深處“咕嚕咕嚕”傳來類似夜貓子的悲鳴聲,我作為領頭人,壓力極大,恨不得在老媽肚子裏的時候,就多生一雙招子,此時感覺一雙眼睛根本不夠用,唯恐一個不小心,就導致全軍覆沒,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放慢了行進的速度。
氣氛格外凝重,一路上誰都沒敢說話,不知走了多久,忽然“滴答”一聲,感覺有水滴到了我肩膀上。
“下雨了麼?”我自顧自的念叨。
身旁的癸薇隨著我的聲音回頭望著我,目光劃過我的肩膀,癸薇眼神突然變得驚恐起來:“血!血------那是血!”
我猛然一驚,急忙用手蘸了一下肩上打濕的地方,拿到麵前一看,一股腥臭味頓時撲鼻而來,果然是血,而且是那種粘稠的淤血!
“幻境裏的雨,難道是血液!”我隨口念叨。
“這不是在下雨!快看我們頭頂上方!”胖子仰起頭指著鬱鬱蔥蔥的樹冠。
癸薇聽罷,隨著胖子所指的方向,立刻將手電的燈光照過去,我定睛一看,驚訝得下巴耷拉在了地上,我的乖乖!我們頭頂那遮天的樹冠上麵,竟像蟲繭似的用繩子吊著密密麻麻白色的編製口袋!每隻袋子裏,都裝著一團黑乎乎、沉甸甸的東西,像是某種動物的屍體,有的風化幹了,有的卻還在滴血!密密麻麻的袋子裏,滲透出來粘稠的血液,淅淅瀝瀝的滴落在地上落葉之中,這景象詭異而可怖,看著讓人頭皮發炸。
三人趕緊退到一個血液滴落不到的死角,望著頭頂的景象,我立刻頓悟過來,剛進林子裏就嗅到的那股腐敗的氣味,原來是這些屍體散發出來的。
癸薇看著幹嘔連連,不是胖子扶著她,可能又要癱倒在地,癸薇驚恐的問:“這些!這些都是什麼啊?”
“是貓。”我平靜的回答到。
“貓!貓死了不都是埋在土裏的麼?為什麼要吊在樹上麵?”癸薇難以置信的問。
胖子不以為然的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在我們農村,狗死了就放在河裏,貓死了就拿個袋子裝起來,吊在林子裏,老人們說“這樣它們死後,靈魂就會飛去天堂”,所以我們農村有句俗語叫做“貓死吊,狗死漂”。”
癸薇不可思議歎道:“真是奇怪的風俗!”說罷,強忍住嘔意,抬頭看著頭頂吊著的那些袋子,痛心的說到:“我原本以為山村裏的人都是樸實善良的人,沒想到太慘忍了,這些貓咪真可憐!有的都沒死,就裝在袋子裏吊了起來!”
我聽得心中猛然一驚,隨著癸薇的目光望著頭頂那些吊著的死貓,有些裝在袋子裏的貓還在無力的掙紮,看樣子還沒來得及死透,我安慰著癸薇:“事實不是你哪像中的那樣,我們山村裏的人對一切都是抱著感恩之心,小貓和小狗給我們帶來歡樂的同時還為我們看家護院,誰都不會在它們沒死掉就這樣殘忍的將其掛在樹上,這隻是薇薇安幻境裏的景象,不像我們那真實的世界,這裏一切都毫無邏輯可循。”
癸薇聽了我的這一番話,眉間烏雲消散,頓時看開了不少,正這個時候,胖子突然驚慌的喊道:“壞了!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快走!”話音剛落,就見頭頂密密麻麻吊著的死貓個個瘋狂的掙紮了起來!
不管是風幹了隻剩個骨架的死貓,還是苟延殘喘沒斷氣的貓,都跟詐屍了似的,不知哪來的活力,個個發出類似與嬰兒般淒厲而詭異的尖叫,都拚了命的想掙脫困住自己的編製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