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爺爺手裏捧著一個小小的匣子出來了,然後將其遞給了祖爺。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那是個是木頭做的匣子,通體烏黑油亮,八個角上都鑲嵌了一顆黃豆般大小的湛藍珠子。我心中暗歎一聲,真看不出來這老家的破屋子裏還真有料。
祖爺仔細端詳了一陣,然後小心翼翼的近乎是神聖的把匣子的蓋子打開,我好奇的向前湊了湊。隻見匣子裏麵有一個不知怎麼形容的物件,好像是玉雕,但是看不出來是什麼玉。雕的東西也非常少見,貌似是一隻有嬰兒拳頭大小的核桃。
“這,是什麼?”我實在忍不住,出聲問道。
“這是千麵核桃,你仔細看看核桃表麵。”祖父將匣子朝我這邊靠靠,但絲毫沒有遞給我的意思。我就著昏暗的燈光凝神看。一看之下就明白了千麵核桃的含義。那核桃表麵的紋路實在雕的高明,雖然細小,但是還是可以看出每一筆都一氣嗬成,幾筆就勾勒出一張人的麵孔,粗粗一看幾百幾千張小小的麵孔就組成了核桃的紋路。我心中暗暗稱奇。
這雕工簡直太無法用言語描述,我看了好一陣,直到祖爺手縮了回去。“這雕的簡直出神入化!”我衷心的讚歎。二姑聽我說完,冷哼了一聲:“哼,這可不是關鍵,這上麵的每一張麵孔,都是死在這核桃上的人,細細數下來正好一千三百七十二張臉!”
聽二姑說完,我的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這,這究竟是什麼?”
二姑也不再理我,自顧自的說:“這個東西也是稀奇,旁人定不會知道。這玉雕核桃實則有兩層,咱們看到的是第一層羊脂玉表皮,其實裏麵還有一層,而兩層之間其實夾著一些液體,是咱們祖上一脈傳下來的的寶貝——百年的清虛蠱毒。”
確實,在雪白的表麵下,湧動著一種淡淡的青色,我汗顏地問:“清虛究竟是什麼?隻是這毒藥的名字麼?”
祖爺回答道:“倒不是這毒藥的名字,而是產毒的東西名叫清虛,那是一種毒蠱,現在它還生活在核桃的核心裏。”“還活著?!”我大吃一驚,對那核桃從懼怕開始有了幾分敬畏。“這核桃……是怎麼弄來的?”我又問道。
“你且聽我說,“祖爺深沉地看著那隻核桃,“其實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這裏麵的蠱即使還活著,也都是屬於休眠狀態,隻有真正的力量出現,當它找到能夠駕馭它的人才會蘇醒,上一次,還是在我的祖父那會。當它蘇醒,它的力量是咱們無法估計的。”
“你的爺爺二姑,包括我,花費畢生精力都沒有這個本事啊。”祖爺長歎一聲,我能聽出他心中那種深深的遺憾。我試探道:“究竟是什麼力量,能讓您如此著迷?”一瞬間,我就看見祖爺的眼中迸發出一種極其特別的光芒。可是他隻是緩緩的搖頭,沉默著沒有說話。
“隻有能夠駕馭清虛的家族才能得到它,而咱們家第十世的家族中就出了這麼個能駕馭清虛的人,就是你祖爺的祖父,而其他曾經妄想駕馭它的人,都發生了意外……所以清虛從那時起便交予咱們家保管”爺爺說道。祖奶插嘴說:“發生意外的就有你的三爺,我苦命的三兒啊“
“什麼意外?去世了麼?”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三爺,而親人們也幾乎沒有提及過。祖奶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冷冷的說:“比死,還要可怕,他……不再是個人了。”
什麼?!我心中咯噔一下,不是人了?正想再問,卻見祖爺擺擺手:“不提了,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現在不比老時代,所有見不得人的東西都轉移到了暗中進行,清虛是幹咱們這行的聖物,可不止一家想再次奪走清虛,咱們家就成了眾矢之的,可惜現在他們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喚醒它。一邊是那些狗東西不知好歹的的施壓,一邊是清虛已經蠢蠢欲動,若是再找不到能夠駕馭清虛的人,隻怕清虛不是被奪走就是自己萌動。前者會使咱們家的名聲掃地被人所不齒,後者會帶來更大的災難啊……而你爺爺和二姑,我本以為總會有一個能夠成功,沒想到自你三爺出事,他們的膽子都小成了芝麻,碰都不敢再碰一下。萬幸的是,我等到了十五世,這是我能看見的最後一世了,所以小冶,有些事情你不能逃避,能拯救陶家的隻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