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琛趕到警察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警察領著他去把秦晚風保釋出來,秦晚風本來頹廢灰敗的神色在見到裴景琛的一刹那頓時變得欣喜激動起來,她直接撲過去緊緊地抱住裴景琛,眼淚也瞬間就湧了出來,哽咽著聲音沙啞著呼喚他的名字,“裴景琛……”
對秦晚風來說,裴景琛就是治愈她內心的良藥,在任何時候看到他,都會讓她的心頓時變的溫暖起來。
裴景琛伸手抱住秦晚風,低頭在她額頭印下輕柔的吻,低聲安慰道:“晚晚,沒事的,我會一直都在你身邊。”
秦晚風抬起噙滿淚水的清澈雙眸看著裴景琛,男人英俊沉雋的麵孔仿佛帶著奇異的力量,讓她惶恐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她抓著裴景琛的衣襟說:“我們以後一定不要分開,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分開,好不好?”
裴景琛低頭看了秦晚風半晌,沉聲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裴清跟你說了什麼嗎?”
秦晚風身體一震,極力不願意去回想上午和裴清的那些爭執,她低下頭避開裴景琛探詢的目光,低聲說:“沒什麼,我們回家吧,我想回家。”
裴景琛便沒有再多問,攬著秦晚風的肩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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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法院關於裴清的審判已經下來了,經過司法鑒定裴清患有精神疾病,並不具備刑事責任能力,因此判決緩刑,雖然秦晚風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可是在判決下來的那一天,她心裏還是非常的不舒服,裴清已經成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如果不去除掉,她將會一直難安。
好在裴安深在判決後的第二天就把裴清送出了國,他也明白讓裴清繼續留在國內,隻會加劇裴清和秦晚風之間的矛盾,所以就把裴清送走,讓她和秦晚風離得遠遠地,這樣的話,裴清既不能把秦晚風怎麼樣,秦晚風自然也就不能傷害到裴清。
這是裴安深早就已經計劃好的事情,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不在乎多犧牲幾個秦晚風這樣的人。
自從秦晚風那天從公安局回來之後,整個人都變得怏怏的,本來和裴景琛在一起之後,她已經變得開朗多了,已經把自己的心扉敞開了,可是這件事情過後,秦晚風似乎又重新關閉了自己的心,不論裴景琛怎麼問怎麼試探,對於那天裴清對她說了什麼秦晚風一概不提,她隻會露出勉強的笑容,而在笑過之後,便立刻又變的眉頭緊鎖。
雖然秦晚風已經極力的去忽略裴清的話,可那些話就像長在她心上的一根刺,不去碰觸的時候並沒有多疼,卻總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突然冒出來,讓她寢食難安。
就在這個時候,阿嬌姐送來了結婚請柬。
秦晚風坐在沙發上看著大紅色的請柬封麵,手指摩挲著上麵阿嬌姐和他丈夫笑的幸福燦爛的照片,心裏忽然有點五味雜陳。
再有二十天,她和裴景琛也要舉行婚禮了,她心裏是真的真的非常期待能夠和裴景琛一起攜手走進婚姻殿堂,可是現在在期待之餘,心裏同時也湧現出淡淡的不安感覺,究竟是哪裏不安,秦晚風又說不上來。
裴景琛今天晚上有應酬,在酒店的包廂裏一堆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席間一派歡聲笑語熱鬧連連,顧維鈞不論在哪兒都是活躍氣氛的人,也總是愛和裴景琛一唱一和,可是今天隻有顧維鈞一個人唱獨角戲,不論他說了什麼,裴景琛都沉默著不予回應。
顧維鈞終於察覺到裴景琛的情緒好像有些不大對勁,便多看了他幾眼,要是在平常裴景琛早就會問顧維鈞幹嘛總是看他了,可是今天裴景琛卻一反常態的皺緊眉頭盯著桌麵,似乎有什麼心事的樣子。
快要散席的的時候,顧維鈞拉住大步流星往外走的裴景琛,手臂也搭上裴景琛的肩膀,挑眉問道:“裴二,發生什麼事情了?一整天都陰著一張臉,你不是馬上就要結婚了嗎,難道不應該高興才對嗎?這怎麼還愁眉苦臉的呢?”
裴景琛轉頭看向顧維鈞,眉心是一個淺淺的“川”字,“你知道裴清的事情吧?”
顧維鈞點點頭,不甚在意道:“不就是裴清嘛,其實這件事情吧也沒辦法,裴清再不濟那也是你舅舅的養女,你治了裴清不就相當於打了你舅舅的臉嗎,你舅舅那麼愛麵子的一個人,他怎麼可能會容許別人打自己的臉呢,更何況……”
頓了頓,顧維鈞聳了聳肩說:“更何況你也知道秦晚風的情況,你們家的人本來就對她有偏見,這種事情也是無可奈何的。”
裴景琛揉了揉眉心,煩躁道:“還有一個問題是我不知道裴清在接見室裏和晚晚說了什麼,我感覺最近晚晚好像對我有心結,我懷疑她可能知道了那件事。”
“啊?不能吧。”
顧維鈞這回才露出大事不好的表情,一個人的傷心程度是取決於那個人在心裏的分量有多重的,對裴清秦晚風可能僅僅是憤怒,可是對裴景琛,秦晚風更多的將會是傷心絕望,那種傷害是直接到心坎裏的,如果秦晚風真的知道了那件事情的話,那可就難辦了。
“要不……你試探她一下?”
裴景琛眉頭緊鎖,沉思半晌後搖了搖頭,“晚晚那麼聰明,我怕這個試探很有可能就會變成讓她確定的證據,到時候,事情就會變得更加糟糕了。”
顧維鈞想了想,覺得也對,不過同時心裏有了疑問,“你為什麼不幹脆直接把事實告訴她呢?俗話說的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嘛,你這樣一直瞞著也不是事啊,她遲早都會知道的,就像她不是秦政的親生女兒一樣,這件事情瞞了十九年最終不還是曝光了嗎,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絕對的秘密這種事情的,依我看,反正也瞞不住,倒不如直接坦白,讓她自己去好好的想一想,雖然當年你也做了錯事,不過後來你做的那些事情也算是彌補她了,秦晚風不是那麼不通情理的人,更何況你們之間還有那麼深厚的感情在,她也不至於說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就要跟你徹底鬧掰吧。”
裴景琛靠在牆壁上,英俊的麵容上眉頭緊鎖,心中憂慮重重,他從口袋裏掏出煙,點燃後放進嘴裏,口腔中充斥著淡淡的煙草味道,這更加讓他覺得心裏滿是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