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你快放開我!”
即使被按在地上,裴清也在不停的掙紮。
這對於兩隻手都受了傷的裴景琛來說就有些勉強,裴清奮力掙紮的力氣不可小覷,要是他沒受傷那自然可以輕輕鬆鬆的製服,可是現在他受了傷,越是用力按住裴清手臂上的傷口就越繃越大,鮮血也在不斷地往外冒。
所幸這個時候警察及時趕到,裴景琛這才放開了裴清,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有些蒼白,秦晚風及時上去扶住裴景琛,目光裏是濃濃的關切和擔憂,語氣裏也滿是自責愧疚,“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
裴景琛打斷秦晚風的話,對她笑著搖了搖頭,語氣溫和道:“我有沒有和你說過,為了你受傷都是一種光榮。”
秦晚風忍不住伸手錘了裴景琛胸口一下,掉著眼淚抱怨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貧,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啊,你以為我願意看到你為了我受傷嗎,你以為我就不心疼你嗎?受了傷就要和我說呀,你逞什麼強啊你,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很酷很有男人味啊,我告訴你,一點也沒有!”
她越說越激動,幹脆把心裏的話一股腦的全都說給裴景琛聽,裴景琛真的為她做的夠多了,不論是之前幫助她的那些,還是十七年的暗戀,又或者是給了她一個家,每一個都是她還不起的巨大人情,這樣沉甸甸的愛砸在身上,秦晚風也會覺得透不過氣來的。
或許裴景琛的愛就是一味不計回報的付出,可是秦晚風卻不能把這個當成理所當然的,裴景琛對她的愛是一種恩賜,而不是應該的。
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什麼是應該的,秦晚風知道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要付出什麼,裴景琛的過分付出有的時候讓她覺得有些恐懼,總覺得裴景琛是在壓榨自己所能給的,以後就會給不到了一般。
“裴景琛,我告訴你!我秦晚風堅強得很!在沒有遇到你之前,我一個人就能抵擋的掉所有的一切!我不是泥捏的,更不是玻璃做的,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一碰就會碎掉,所以請你不要再為了我不顧一切了,你隻知道你不想讓我受傷,那我就願意看到你受傷嗎?我……唔……你”
裴景琛直接吻上秦晚風的唇,堵住她的抱怨連天和喋喋不休。
他在用行動告訴她,他知道秦晚風話裏的意思,也知道她的擔心和顧慮,可是他忍不住,他好像天生就被裝上了保護秦晚風的自動機製,所有的理智在看到秦晚風的那一刻都會土崩瓦解,他的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
同時聽到秦晚風的這些話,裴景琛很開心,也很高興,有什麼能比自己愛的人關心自己更令人激動的呢?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
他在她唇上輕啄一口,繼而附在她耳邊低聲說:“晚晚你關心人的方式還真是有夠特別,不過……我喜歡。”
“你……”
秦晚風剛說了一個字,就被裴景琛牢牢抱住了,透過男人胸腔中劇烈跳動的心髒,秦晚風感受到了他內心的波動,當即心中一軟,也抱住了裴景琛。
在一邊的警察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這小兩口,怪不得有人要拿刀捅他們,這恩愛秀的,連他看了都有點坐不住了。
警察捂著嘴輕咳了一聲,“那個……跟我們走一趟做個筆錄吧。”
聽到警察的話,裴景琛這才放開秦晚風,秦晚風擔心裴景琛的傷口,就對警察說:“請等一下,他受傷了,能等他包紮好了傷口再做筆錄嗎?”
警察看了裴景琛的手臂一眼,點了點頭。
秦晚風為裴景琛打開車門方便他坐進去,在以前這都是裴景琛為秦晚風做的事情,兩個人的位置突然變換了,讓裴景琛感覺有些莫名的不適應。
按住裴景琛的肩膀讓他坐好,秦晚風坐進駕駛座的位置,傾過身替裴景琛係上安全帶,她直視著裴景琛含笑揶揄的雙眸說:“少給我嬉皮笑臉的,給我乖乖的坐好。”
裴景琛聳了聳眉毛,這種妻管嚴的感覺……意外的有些美好。
進了醫院,秦晚風儼然一副“你坐著別動,什麼都由我來就好”的架勢,讓裴景琛坐在醫院的長廊上,自己則是跑前跑後,又是掛號又是填單。
裴景琛靠在椅背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深情繾綣慵懶,微低著頭看著自己手臂上早就已經停止流血的傷口,心裏湧起一股暖流。
旁邊座椅上一個中年男人看了裴景琛一眼,然後湊過去指了指正在排隊的秦晚風笑道:“那個是你老婆?”
裴景琛抬頭看了中年男人一眼,又看了看秦晚風,目光裏飽含深情與愛意,點頭輕嗯了一聲,雖然現在不是,但是再過不就是了。
中年男人一臉豔羨地感歎道:“你老婆對你可真好,你真有福氣啊。”
裴景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心想我看中的女人能不好嗎?
中年男人繼續以羨慕的口吻說:“你們應該是新婚不久吧,一看就還沒過新婚期的黏糊勁兒呢,這種東西啊過來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說著說著,男人的神情忽然變得落寞起來,他似是想到了什麼,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眼裏也劃過一抹遺憾和愧疚,“我老婆以前對我也特別的好,我這個人其實脾氣特別的差,總是動不動就對她發火,把工作上的壓力全都發泄到她身上,也隻有她才會一味的忍讓包容我,可能隨便換一個女人都會受不了我的脾氣然後跟我離婚吧。”
一滴淚毫無征兆的從眼角滑落下來,中年男人神情無助的像一個找不到回家路的小孩子一般,他抬手推了推眼鏡抹掉溢出的淚水,哽咽道:“可是這麼好的女人我卻沒有珍惜,直到她……”
男人的欲言又止讓裴景琛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朝男人投過去疑惑詫異的目光。
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中年男人神情微赧,理了理衣服拍著裴景琛的肩膀說:“不好意思,我是觸景生情才會口無遮攔的,我不應該說那麼多沒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