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瑜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庭川你到底要幹什麼!今天可不是任由你胡鬧的場合!”
裴家這邊的人也都臉色不悅的看著穆庭川,尤其是裴清的養父裴安深,臉快黑成了鍋底了。
穆庭川對韓瑜的話置若罔聞,一把攬過裴清的肩膀繼續道:“我要宣布的事情就是,我穆庭川和裴清解除婚約,從今往後我們再沒有半點關係,我就是死也絕對不會娶這個女人的。”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韓瑜身體一陣搖晃然後無力地跌坐回座位上,穆海對穆庭川低吼道:“你快給我閉嘴!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穆庭川神情堅決凜然,“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已經當了你們五年的傀儡了,我早就當夠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違背自己的心意,我是一個活生生完整的人,我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意識,我根本就一點也不愛這個女人!從頭到尾,她都隻是你們硬塞給我的,你們不過就是看中了裴家的權勢而已!可是我一點也不稀罕,不愛就是不愛!我是永遠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的!”
裴清看著眼前這個奮起反抗說著絕對不會娶自己的男人,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握住穆庭川的手,穆庭川卻避自己如瘟疫般猛地推開自己,滿臉的厭惡嫌棄。
“你別碰我!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從此以後就是完全的陌生人。”
說完,穆庭川把話筒塞回給司儀,然後大步離開。
裴清大喊道:“穆庭川你給我站住!”
穆庭川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裴清快步跑過去來到穆庭川麵前,咬牙問道:“是因為秦晚風嗎?”
穆庭川皺著眉冷哼道:“你還好意思提她?”
裴清絕望的笑了笑,眼淚不受控製的從眼角滑落,伸出手顫抖地指著穆庭川說:“果然是因為她,你根本就沒有忘掉她,我就不明白了,她都已經是裴景琛的人了,你為什麼還那麼喜歡她,她……”
穆庭川打斷裴清的話,目光冰寒而冷漠,“既然你非要說那我也不介意把你當年做的齷齪事都抖出來,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我和晚風又怎麼會分開,晚風明明就在機場等我,是你過來跟我說晚風走了,說她離開了,可事實呢,這些都是你編造出來的,為的就是讓我和晚風分開!裴清,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會這麼惡毒,機關算盡步步為營,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裴清瞳孔微縮,連忙解釋道:“不是我……我沒那麼做,是……”
穆庭川雙眼微眯,冷笑出聲,“是什麼?事到如今你還想隱瞞事實嗎?”
裴清目光顫動,不由自主後退一步,雙手緊緊抓著裙擺,然後大喊道:“是!是我幹的!一切都是我的陰謀!我就是不想讓你和秦晚風在一起!她一個野種憑什麼霸占你!憑什麼在失去了貞潔過後還恬不知恥的跟你在一起!她不配!”
“那你就配嗎?”穆庭川上前一步,伸手捏住裴清的脖子,手指漸漸收緊,“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你真是我見過最不要臉最惡毒陰險的女人!”
裴清睜大眼睛死死瞪著穆庭川,呼吸不暢的感覺讓她覺得胸口一陣鈍痛,可她還是強撐著緊緊握住穆庭川的手,艱難的擠出一句話,“那你就掐死我呀,替你的晚風報仇啊……”
“你別逼我。”穆庭川另一隻手也捏住裴清的脖子,額角青筋暴起,眼神鋒利如刀,“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嗎?”
裴安深站起身怒吼了一句:“夠了!裴清你趕緊給我滾下來!你還嫌不夠丟人嗎!我們裴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穆海也連忙讓保安上前分開穆庭川和裴清。
分開後,裴清無力的倒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她的養母周碧霞趕緊心疼的上前抱住她。
穆庭川理了理衣服轉身就走,穆海走到他麵前,揚起手掌狠狠打了他一巴掌,“逆子!還不趕緊道歉!”
穆庭川神情倔強,緊抿著唇說:“我沒錯,我是不會道歉的,這就是你們一直逼迫我的結果。”
說完就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宴會廳。
現場已經亂作一團了,裴景琛依舊穩如泰山的坐在座位上,悠然的在杯子裏倒了一杯酒,陸堯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這還真是一出好戲,秦晚風沒來真是太可惜了。”
裴景琛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站起身穿上外套說:“我先走了。”
“誒……”
陸堯想叫住裴景琛,可是裴景琛卻沒有回頭,陸堯搖了搖頭,真不知道裴景琛腦子裏想的是什麼,這場訂婚宴也涉及到裴家的麵子,可是裴景琛卻好像置身事外一樣,對這一切都漠不關心。
下了班,秦晚風先去幼兒園接瑞瑞回家,中途又買了菜,回到家的時候天都已經黑透了。
黑暗中她聽見有人在叫自己,轉過頭卻看到了最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秦晚風本想直接忽略帶著瑞瑞回家的,可是穆庭川卻快步上前抱住了自己,“晚風,你別走,我有重要的話要跟你說。”
秦瑞抬頭看著這個陌生的叔叔,莫名的覺得有一點眼熟,好像在媽媽房間壓在最下麵的抽屜裏看到過這個男人的照片。
秦晚風猶豫了一瞬,拉開穆庭川抱住自己的手,彎腰對瑞瑞說:“瑞瑞你先回家,媽媽等會兒再進去。”
秦瑞哦了一聲就進了屋子,脫下鞋子走到窗邊看著秦晚風和穆庭川,想了想拿出小手機給裴景琛打了一個電話。
秦晚風轉過頭看著鼻尖凍的微紅穆庭川,神情平靜冷漠道:“有什麼話快點說,我很忙。”
穆庭川先是望了望瑞瑞離開的方向,眸中閃過一抹疑惑,“那個孩子是……”
秦晚風淡淡道:“是我兒子。”
穆庭川錯愕的看著秦晚風,她當年懷孕了?還把孩子給生下來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怎麼可以把孩子生下來呢?她這些年來是怎樣以一個單身媽媽的身份過來的呢?
“晚風,你……”
秦晚風一看穆庭川的表情就知道他要說什麼,當即不耐煩的打斷穆庭川的話,“這是我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瑞瑞是我一個人的孩子,即使沒有爸爸也無所謂。”
穆庭川抿了抿唇,隻好避開這個敏感話題,目光明亮的看著秦晚風,“你今天為什麼沒去訂婚宴?”
秦晚風說:“如果你隻是想說這些沒用的話,那我就走了。”
“等等。”穆庭川握住秦晚風的手。
秦晚風皺了皺眉,甩開了他的手,“有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穆庭川笑了笑,“我沒和裴清訂婚,今天我和她解除婚約了,從今往後,我和她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秦晚風挑了挑眉,“所以呢?你跟裴清訂沒訂婚有沒有關係跟我有關嗎?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的嗎?”
“這不是廢話。”穆庭川深吸一口氣,目光炯炯的看著秦晚風,“晚風,當年的事情是一個誤會,都是裴清搞的鬼,我從來都沒有不要你。”
在秦晚風的住處不遠處,有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路邊,坐在車後座的男人麵容清冷矜貴,沉雋英俊,他身上穿著高級手工定製西裝,袖口的紐扣在暗夜裏泛出金屬的光澤,修長的雙腿交疊,白皙修長的指間夾著一根正在燃燒的煙,他把煙放進嘴裏,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青白色的煙霧。
深邃幽暗的目光直直的看著不遠處那正在說話的男女,青白色的煙霧繚繞氤氳,漆黑如墨的瞳孔也染上了青白的顏色,麵無表情的樣子看不出任何情緒。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裴景琛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秦瑞打來的,不過他並沒有接,任由鈴聲在車內響著。
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那一對男女,在某一瞬間,瞳孔驟然緊縮,煙灰不經意的落在了座位上。
羅忠回頭有些焦急的看著裴景琛,“老板,他們進屋了,你真的不管嗎?”
裴景琛收回目光,落下車窗把煙頭扔到窗外,淡淡道:“開車。”
羅忠急了,“老板!你就不怕……”
“我說開車沒聽見嗎?”
羅忠隻好依言開車離開,真不知道老板在想什麼,這個時候不阻攔秦小姐反而給那兩個人獨處解開當年誤會的時間,難道他就不怕秦小姐變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