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走進去卻並沒有看到裴景琛,秦晚風禁不住想裴景琛沒事兒來警察局幹什麼,不會是為了自己昨天受到襲擊的事情吧,她步伐微頓,轉頭問羅忠:“他人呢?”
羅忠立馬就明白過來秦晚風問的是誰,“老板跟局長談事情去了。”
裴景琛還認識警察局長?不過轉念一想,裴景琛的外公是曾經是市委書記,在政界人脈資源極為廣闊,所以也就沒有多奇怪了。
秦晚風繼續問:“那他來這裏辦什麼事?”
羅忠嘿嘿笑了一聲,“這個……秦小姐你還是直接問我們老板吧。”
秦晚風心想我壓根就不想見你們老板,更別提主動找他說話了,既然從羅忠這裏套不出話,秦晚風也不廢話,進到裏間報案,蘇夢則是在外麵等她。
過了不久,裴景琛回來了,羅忠說:“老板,秦小姐也來了。”
裴景琛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蘇夢,說了一句:“我知道。”
蘇夢抬頭看向裴景琛,笑眯眯的問:“我發現隻要有晚風在的地方就總能碰見裴總,你該不會喜歡我們家晚風吧?”
裴景琛還沒說話,羅忠低聲嘀咕了一句:“這不廢話嗎,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蘇夢:“……”
裴景琛第一次覺得羅忠的耿直也沒什麼不好。
秦晚風報了案,跟負責案件的張警官簡單敘述了一下昨天傍晚的情況,張警官認真寫下筆錄。
過了一會兒,張警官記錄完畢後讓秦晚風回去等消息,有情況隨時聯係,秦晚風點點頭走了出來,迎麵就看到裴景琛倚在對麵的牆壁上,目光慵懶閑致地看著她,唇角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手怎麼樣了?還疼嗎?”
秦晚風說:“沒看到你的時候還挺好的,一看見你就疼了。”
裴景琛依舊淺淺的笑,“沒想到你看見我反應這麼大,激動的手都疼了,要不要我給你吹吹?”
秦晚風滿臉黑線,裴景琛臉皮厚的簡直堪比城牆。
裴景琛問:“你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
秦晚風學著裴景琛的樣子也笑眯眯地說:“怎麼會呢,這點小事根本就不值得放在心上,我純當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裴景琛挑了挑眉,深黑的眼睛深邃幽暗,看不出喜怒,但是臉上的笑意確實明顯沒了,他朝秦晚風走過來,秦晚風皺了皺眉,轉身要走,卻被裴景琛直接伸手擋住了去路,他一隻手橫在秦晚風眼前,另一隻手捏住秦晚風的下巴,指腹在唇瓣上輕輕摩挲,舔了舔唇道:“這怎麼能行呢?既然被咬了,那就要咬回來呀,我保證不還口。”
秦晚風神色平靜的看著裴景琛,麵對他赤裸裸的調戲已經能做到麵不改色了,她勾起紅唇笑得嫣然動人,下一秒狠狠咬了裴景琛的手指一口。
裴景琛沒有動,甚至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眼神中是秦晚風參不透的複雜情緒。
等到秦晚風鬆了口,裴景琛看了一眼自己的食指,還真是一隻小野貓,牙尖嘴利的,他把食指伸到嘴裏舔幹淨上麵的血,笑道:“味道不錯。”
秦晚風:“……”
蘇夢等到秦晚風出來,還沒等說話就被秦晚風二話不說拖著就走,蘇夢完全一頭霧水,心想你跑什麼呀,後麵又沒有老虎追你。
蘇夢不知道的是,裴某人可比老虎要可怕多了。
從警察局出來,秦晚風和蘇夢去交警隊提車,回到家的時候在門口看到了孟少華,秦晚風對蘇夢挑了挑眉,“看樣子,他應該是在等你,你們倆冷戰了那麼久,也該好好談一談了。”
蘇夢下了車,走到孟少華對麵,今天風很大,吹亂了她的頭發,也吹亂了她的心。
孟少華對蘇夢說:“跟我回去吧。”
蘇夢掏出一根煙點上,在冬日凜冽的寒冷空氣裏吐出青白色的煙霧,微眯著雙眼勾起紅唇道:“好呀。”
孟少華沒有動,以他對蘇夢的了解,她是不可能這麼痛快地答應的,所以他在等她的下文。
蘇夢猛吸了一口煙,湊近孟少華,一隻手拽過他的衣領,輕輕嗬氣,“那你要我以什麼身份跟你回去呢?長期炮友?地下情婦?”
孟少華伸手把她手裏的煙拂在地上,用腳尖狠狠碾了一下,“別鬧了。”
蘇夢笑了,笑得有些淒涼,“在你眼裏我就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是嗎?你他媽把我當三歲小孩子嗎?高興了就來說好話哄一哄,不高興了就把我撇在一邊,我蘇夢就這麼好打發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這些天我很想你,跟我回去吧。”
蘇夢放開孟少華,雙手插在口袋裏,低頭腳尖踢著旁邊的一顆小石子,“想要我跟你回去也可以,除非你跟阮靜離婚。”
孟少華沉默了,五年來,幾乎每次蘇夢跟他鬧,最後肯定都會繞到離婚上麵,而這恰恰也是他的死穴。
蘇夢看孟少華不說話,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譏諷涼薄的笑,“這次我是說真的,我和阮靜之間你隻能選擇一個,我蘇夢又不是沒有人要,追我的人從城東排到城西,不缺你一個,既然你給不了我想要的,我就隻能踹了你了。”
孟少華萬年不變的麵癱臉終於有了一絲表情,他問:“一定要這樣嗎?”
蘇夢用力點頭,聲音也陡然拔高,“是!我早就受夠了這樣的生活了!我都已經二十六歲了,我想要一個家,一個隻屬於我的家,我不能再忍受和別的女人分享你,下次再來找我,請帶上你的離婚證,否則,一切免談。”
說完,蘇夢頭也不回的進了屋子,孟少華在原地站了很久,高大的身影看上去竟然有些孤寂蒼涼。
秦晚風看蘇夢這麼快就回來了,問了一句:“你沒讓他進來呀?外麵怪冷的。”
蘇夢脫下大衣外套,反問道:“憑什麼讓他進來?”
秦晚風聽著語氣就知道蘇夢還在生孟少華的氣,五年來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隻不過這一次貌似持續的時間有點長。
蘇夢從酒櫃裏拿出一瓶紅酒和兩隻杯子,她說:“陪我喝一杯吧,我心裏難受。”
秦晚風拉開椅子坐下,看著蘇夢在兩隻酒杯裏倒了酒,問她:“你這次是真的?”
蘇夢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抹了抹嘴唇說:“嗯,我已經決定了,要是他不離婚,我就跟他分手。”
秦晚風覺得有些惋惜,她是親眼見證蘇夢和孟少華是怎樣艱難的走到一起的,雖然兩個人有的時候總是吵架,但是秦晚風知道,他們終究是彼此相愛的,不然也不會為對方讓步那麼多。
她問:“你舍得嗎?畢竟五年的感情呢。”
蘇夢剛開始還倔強的抿著唇,後來眼睛就濕潤了,她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眼淚說:“我他媽當然舍不得了,跟孟少華分開就相當於從我身上剜下一塊肉,可是就算再不舍得,我也必須這麼做。”
秦晚風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隻好握住她的手,用行動告訴她不管怎樣還有自己永遠陪著她。
晚上,顧維鈞和陸堯約裴景琛去老地方聚聚,所謂的老地方就是三個人在裴景琛的酒吧裏麵開的專屬包廂,陸堯把一遝資料拿給裴景琛,“這是你要的那四個人的資料。”
裴景琛接過,顧維鈞注意到裴景琛食指上貼著創可貼,隨口問了一句:“你手怎麼了?受傷了?”
裴景琛笑了笑,眼前浮現秦晚風局促窘迫的模樣,莞爾一笑,“這是愛的勳章。”
顧維鈞一口酒好懸沒噴出來。
陸堯倒是猜出了什麼,“別告訴我這是冰山女王弄的。”
裴景琛不置可否,低頭翻著陸堯遞給他的資料。
顧維鈞問:“裴二你最近跟冰山女王怎麼樣了啊?追沒追到手呢?”
陸堯說:“你看他手上的傷也能知道肯定沒到手,有誰喜歡把自己的男朋友弄傷呢?”
顧維鈞轉了轉眼珠,也不知道想到哪兒去了,笑容有點怪怪的,“那可不一定,我看那冰山女王根本就是個s,裴二你也是個s,你要是想追到她就得讓自己變成m。”
裴景琛斜了顧維鈞一眼,“我看你像m,皮癢癢又欠抽了吧?”
顧維鈞不樂意了,“我這可是一番好意,你這人怎麼狗咬呂洞賓呢。”
裴景琛把手裏的資料卷起來拍了顧維鈞頭一下,“難怪你到現在都找不到女朋友,淨出餿主意。”
回到家,裴景琛發現裴安萱也在,裴安萱聞到他滿身的酒氣皺了皺眉說:“又跟你那幫哥兒們喝酒去了?”
裴景琛脫掉大衣外套,仰麵坐在沙發上,單手鬆了鬆領帶,解開幾顆襯衫的扣子,露出裏麵白皙精壯的胸膛,他問:“小姨你怎麼來了?”
裴安萱打量著裴景琛,狐疑道:“景琛,你該不會是gay吧。”
裴景琛:“……”
裴安萱越想越覺得自己可能猜對了,裴景琛每次都各種找理由推掉她安排的相親,而且對那些女人連正眼都不看一下,完全就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啊,相反他每天都跟陸堯和顧維鈞三個大老爺們混在一起,同進同出同吃同玩,就差同睡了啊,搞不好性取向真的變了。
她握住裴景琛的手凝重道:“沒想到你在美國呆了這麼些年,變得這麼開放了,你可不能不學好啊,咱們家就靠你傳宗接代呢,你可不能彎了啊。”
裴景琛覺得腦仁疼。
裴安萱繼續道:“小姨也不是說歧視同性戀,隻不過咱家這情況不允許啊,媽跟爸肯定不同意你領個男人回家的,要是你實在喜歡男人,那你先代孕生個孩子,隻要有孩子咱們家還能接受一點。”
裴景琛說:“小姨,我覺得……”
裴安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不可自拔了,她緊擰著眉,憂慮的問:“景琛,你喜歡都是陸堯還是顧維鈞啊?你是上麵那個還是下麵那個啊?我告訴你,做受是沒有前途的,還容易得痔瘡!”
裴景琛:“……”
裴安萱還想繼續說,裴景琛及時打斷她的話,“小姨,我很正常,你放心,我肯定會娶個女人回家的。”
裴安萱這才放下心來,她說:“那你覺得上次見麵的秦舒雯怎麼樣啊?之後你們倆有沒有再聯係啊?”
裴景琛說:“沒有。”
裴安萱急了,“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呢,你……”
裴景琛揉了揉太陽穴,覺得自己腦子都被裴安萱說大了,“小姨,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分寸,你有時間還不如多關心小姨夫。”
“我家老裴咋了?我跟他挺好的呀。”
“小姨夫出差都一個月了,你就不想他?”
裴安萱還要說什麼,裴景琛直接推著裴安萱出了門,“小姨,我看天色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留景熙一個人在家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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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瑞生日這天,秦晚風晚上買了菜回家給秦瑞準備豐盛的晚餐,每年小家夥生日的時候,秦晚風都會親自下廚,以前她是不會做飯的,穆庭川總說她做的飯,簡直就是黑暗料理,後來被秦家掃地出門,她一個人需要撐起一個家,自然而然的就學會了做飯。
蘇夢來到廚房卷起袖子,“我來幫你吧,你看你的手也不怎麼方便。”
秦晚風點點頭,“嗯,那你就幫我切菜吧。”
秦瑞小短腿盤坐在沙發上,他緊張的看著門口,心裏不停地嘀咕,也不知道今天爸爸會不會來?
做好了菜,秦晚風叫秦瑞過來吃飯,秦瑞磨磨蹭蹭的就是不過去,秦晚風納悶,她走到客廳裏,把秦瑞從沙發上拎了起來,“怎麼了你?剛才不是還說餓呢嗎?”
秦瑞剛想說我不餓,可是小肚子不爭氣的發出咕嚕一聲,所幸這個時候門鈴響了,小家夥嗖的竄了過去,打開了門,秦晚風又再次看到了裴景琛那張笑眯眯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