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班時候,秦晚風走出公司大樓,今天她的心情格外的好,或許是給裴景琛送了一份特別的大禮的原因吧,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很想親眼看看裴景琛看到禮物的時候那張精彩紛呈的臉。
蘇夢說今天她會接瑞瑞回家,讓秦晚風直接回家就行了,路過黑天鵝蛋糕店的時候,秦晚風停下了車,瑞瑞已經吵著好久說要吃蛋糕了,今天就給他買點兒吧。
秦晚風進了蛋糕店,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買了蛋糕出來,秦晚風往停車的方向走,忽然有人衝過來搶了她的包,蛋糕也被撞在了地上,被那人一腳踩得稀爛,秦晚風怔了一秒鍾,然後追了過去。
那個人七扭八拐的進了一條深黑的巷子,秦晚風終於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她停下腳步想要往回走,可是身後的路卻被三個獰笑著的男人堵住了。
秦晚風皺了皺眉,心裏飛速盤算著該怎麼應對。
搶了她包的男人也停了下來,手裏拿著她的包炫耀地說:“你不是想要你的包嗎?我這就還給你。”
說著,把秦晚風的包倒了過來,把裏麵的東西全都抖落在地,然後用腳狠狠的踩。
秦晚風眯了眯眼睛,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這四個男人是故意把她引到這裏的,而且不是為了錢,那麼肯定有其他的目的,想到這裏,秦晚風心裏有了主意,她問:“是誰指使你們來的?”
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笑了笑,“你就別管是誰了,反正有人出錢要你,你就乖乖的跟我們走一趟吧。”
秦晚風說:“如果我不呢?”
刀疤男從褲兜裏掏出一個匕首,刀鋒在陰暗的巷子裏閃著銳利的光,刀疤男揚了揚匕首說:“今天你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秦晚風麵容冷靜沉著,絲毫不見驚慌無措,她勾了勾唇,“是嘛?”
話音剛落,就一腳踢飛刀疤男手裏的匕首,然後趁著他們怔愣的功夫,拔腿就跑。
刀疤男罵了一聲娘,指揮著其他三個人喊:“都他媽愣著幹嘛!追呀!”
秦晚風感覺到後麵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腳下步子邁得更大,可還是沒能跑過這些男人,被其中一個人抓住了肩膀使勁往後扯,秦晚風被那個人扯得身體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
四個男人把她團團圍住,其中一個瘦得像猴子一樣的男人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臉頰,“居然還敢跑?我看你他媽能跑到哪兒去!”
秦晚風抓住男人的手,張嘴就咬,男人當即慘叫了一聲,然後又罵又喊,秦晚風就是不鬆口,刀疤男一腳揣在秦晚風肚子上,秦晚風不受控製的倒在地上。
“老二你沒事吧!”
老二啐了一聲,“操!手都快被她咬掉了能沒事嗎!”
“那咋辦?”
“還他媽能咋辦!給我打!”
這些人七嘴八舌的說著,秦晚風倒在地上覺得肚子有點疼,還沒等反應過來就直接被刀疤男拎著衣服從地上拉了起來,然後一個大巴掌直接抽了過來。
被猛抽了一個巴掌,秦晚風當即就感覺雙耳失聰,臉頰火辣辣的疼,還沒等喘口氣呢,接著又是一個巴掌抽了過來,秦晚風被打的站不穩,手扶著牆壁勉強站住。
不知道打了幾個巴掌,這些人覺得差不多了,終於停了下來,看秦晚風鼻青臉腫的樣子應該也不能反抗了,拉著她就要走,結果秦晚風不知什麼時候手裏多了一把匕首,她握著匕首狠狠砍向刀疤男,刀疤男躲閃不及,胳膊被劃一個大口子,血流不止。
四個男人被秦晚風傷了兩個,剩下的兩個人有些犯怵了,心想這娘們還真不好搞。
秦晚風握著匕首冷聲道:“都給我讓開!我看誰敢過來!”
那兩個男人麵麵相覷,刀疤男是這些人中的老大,他喊了一聲,“被一個娘們唬住了你們他媽還算不算男人!把她手裏的匕首搶過來!”
秦晚風揮舞著匕首不讓那兩個男人靠近,可是對方畢竟有兩個人,而且還身強體壯的,其中一個人逮到機會握住了秦晚風拿著匕首的手,另一個上前要搶秦晚風的匕首,秦晚風死死抓著不放手,那個男人急了,掏出自己的匕首作勢要捅秦晚風。
秦晚風下意識的伸手去擋,匕首也被她扔了,兩隻手握住刀刃不讓男人傷到自己。
雙方爭執間,誰都沒有注意到巷子裏多了一個人,那個人一腳揣在男人小腹上,執刀和秦晚風僵持的男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另外一個抓著秦晚風手臂的男人隻感覺眼前一花,一個拳頭狠狠砸在臉上,砸得他眼冒金星,後退好幾步倒在地上。
秦晚風背抵著牆壁支撐自己站立,她目光錯愕的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裴景琛,他高大的身影像一麵旗幟護住自己,秦晚風從來沒有一刻這樣希望看到他,他的到來就像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刀疤男看著突然出現的高大男人,眉頭皺了皺,從剛才男人幹脆利落的動作來看明顯就是練過的,現在他們四個人戰鬥力都大大減弱,隻好先溜再說,刀疤男對其他三個人比了一個手勢,“撤!”
秦晚風看那四個人匆忙逃跑,心裏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也鬆懈下來,身體的各種疼痛感也隨之而來,尤其是雙手,被鋒利的刀刃割傷的傷口疼的讓她冷汗直流,都說十指連心,現在她的痛感可想而知。
裴景琛注意到她咬牙強撐的神色,低頭看了一眼她的雙手,上麵滿是血跡,而且在不停地發抖,秦晚風的臉也沒好到哪兒去,臉頰高腫,嘴角還有一絲幹涸的血跡,頭發散亂的黏在臉上,整個人都狼狽不堪。
饒是這樣,秦晚風也沒喊過一句疼,臉上的神情平靜漠然,隻有緊蹙的眉頭暴露了她此刻的隱忍。
裴景琛對秦晚風說:“我送你去醫院吧。”
秦晚風微怔,抬頭看裴景琛,他的目光深邃幽暗,卻意外地很溫暖,好似在黑暗深處燃起了一抹篝火。
縱然秦晚風很向往溫暖,可她要是搖頭拒絕了裴景琛,她不想給裴景琛任何有機可乘的機會,或許裴景琛說的是對的,她那麼用力的推開他,就是害怕被他看到心底的脆弱,害怕他的鍥而不舍最終會打動她,想要融化一顆冰冷的心很不容易,但是讓本就冰冷的心更加絕望卻很容易。
自從十九歲以來,秦晚風就一直在體會冰冷絕望這種感覺,她已經受夠了,不想再體會自己的希望被人狠狠打碎的感覺了。
秦晚風舔了舔幹澀的唇,目光沉靜的看著裴景琛,冷定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不用了,我自己去醫院。”
勉強走了幾步,秦晚風忽然腳下一軟差點摔倒,裴景琛皺著眉看她逞強堅持的背影,快步走過去,直接把秦晚風攔腰抱起。
秦晚風愣了愣,下意識的想要推開裴景琛,可是手上有傷,稍微動一下都是一陣鑽心的痛,她微微蹙起眉頭。
裴景琛看了她一眼,小野貓的爪子受了傷,沒有了最鋒利的武器,也隻能任他擺布了。
“受了傷就老實一點吧,我又不會害你。”
聽到裴景琛這句話,秦晚風掙紮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倒不是覺得裴景琛這句話有多麼對,而是真的折騰不起了,她渾身每一塊骨頭都疼,為了擺脫那四個男人,她真的是拚了老命了。
裴景琛把秦晚風抱上了車,知道她的手受傷了不方便,直接俯身幫她係安全帶,秦晚風驟然後退,極力避免裴景琛碰到自己,畢竟之前裴景琛趁機會占她便宜的事情也不少。
裴景琛偏頭看了她一眼,有些好笑的說:“在你眼裏我就這麼可怕嗎?”
秦晚風垂眸不說話。
裴景琛在心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開車帶秦晚風去就近的醫院。
到了醫院,有裴景琛這尊大佛在,他打了一個電話,秦晚風直接避開排隊掛號,有專門的醫生過來給她包紮傷口。
因為手上滿是血汙,醫生先給秦晚風清理傷口,她的手一直在抖,可以看得出來她很疼,可是她卻一聲不吭,隻緊緊咬著牙,盡量不讓自己的臉痛到扭曲。
裴景琛看秦晚風痛到眉毛都擰在一起的模樣,對醫生說:“你輕點。”
醫生的手抖了抖,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醫生用酒精棉球給她消毒,秦晚風忍不住輕輕嘶了一聲,裴景琛再次對醫生說:“你輕一點,沒看她那麼疼嗎?”
醫生無語了一秒鍾,心想道不疼才怪,秦晚風的手掌心就沒有一塊好地兒,有本事你來給她消毒啊。
但是這位爺可是院長親自叮囑的貴客,醫生也隻能忍著想要吐槽的心情放慢動作,為了盡量不弄痛秦晚風手一直在抖。
裴景琛看不下去了,對醫生說:“你上一邊兒去。”
醫生被裴景琛攆走了,裴景琛坐在醫生的位置上,手裏拿著酒精和棉球輕輕地給秦晚風的手消毒。
秦晚風低頭看裴景琛,他的目光很專注,黑色的眸子清晰的倒映著她纖長蔥白的手指,清冷英俊的臉在燈光下顯得有些柔和溫暖,她忽然覺得手指沒有那麼痛了。
裴景琛小心翼翼的給秦晚風的手消毒,還怕她會疼得受不了,竟然對她的手輕輕吹氣,涼涼的氣息拂在手上,秦晚風奇異的覺得心裏酥酥癢癢的,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裴景琛的動作頓了頓,抬眸看她,“你笑什麼?”
秦晚風的臉還是那樣平靜無波,她說:“我沒笑。”
裴景琛挑起一邊眉毛,“你明明笑了。”
秦晚風依然堅持,“那是你出幻覺了。”
裴景琛勾了勾嘴角,沒再說話,細心的給她的雙手纏上紗布,隻不過裴景琛包紮的有點厚,五根手指頭都合不上,胖胖的像蓮藕。
秦晚風有點不樂意,斜了裴景琛一眼,“有你這麼包紮的嗎?我的手都動不了了。”
裴景琛笑了笑,“我看挺好的。”
到了醫院門口,裴景琛讓秦晚風等他一會兒,她有些納悶還有什麼事嗎?
沒一會兒,裴景琛走了回來,手裏還拿著一袋子煮雞蛋,秦晚風疑惑的看了一眼,裴景琛說:“你的臉腫的都不能看了,用雞蛋消一下腫。”
倆人上了車,秦晚風伸手扯安全帶,可是兩隻手都被裴景琛包裹的胖胖的,非常的不靈活,費了半天勁也沒能扣上,裴景琛輕笑一聲,伸手幫她扣好。
裴景琛把雞蛋剝了皮,雞蛋還熱著,他拿著湊近她的臉,秦晚風下意識的退後躲開,裴景琛一隻手按住她的肩,輕聲道:“別動。”
秦晚風沒有再動,裴景琛用雞蛋幫她的臉消腫,白白圓圓的雞蛋按在她的臉上,有一種軟軟的觸感,裴景琛忍不住伸出指尖碰了碰她的臉頰,秦晚風身體微僵,瞪了裴景琛一眼。
裴景琛一臉認真,一本正經的樣子,就好像剛才調戲她的人不是他。
他忽然想起自己今晚找秦晚風的初衷,淡淡道:“你的禮物,我收到了。”
秦晚風反映了一瞬,然後抿著唇盡量不讓自己笑出來,她咳了一聲說:“喜歡嗎?”
裴景琛深深地看了秦晚風一眼,漆黑的眸子染上點點笑意,就像鑲嵌在夜空中明亮的星星,他加重手裏的力道,故意在她的痛處按了一下說:“我非常喜歡,那簡直就是我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
秦晚風輕輕地啊了一聲,不滿的白了裴景琛一眼,裴景琛笑眯眯地問:“怎麼了?我弄痛你了嗎?”
秦晚風沒說話。
裴景琛繼續逗她,“沒辦法,誰讓某人咒我不舉呢,這才導致我技術不好弄疼了你,畢竟第一次嘛。”
秦晚風聽懂了裴景琛的話外之音,在心裏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罵了一句無賴,然後反擊道:“既然你技術那麼差,那我就自己來吧,省的在這兒丟人現眼。”
裴景琛笑笑,“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不好才要練,熟能生巧聽說過吧,這樣以後才不會弄痛你。”
這人還真是無賴到了極點,整個一個流氓,秦晚風懶得再跟裴景琛浪費口舌,垂眸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