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去凝形,等我修為具備衝擊衝冥尊境時,那時凝形雖未開始,但積蓄在古蒼法這個渠道裏的水,也就是我自身的底蘊,將累積在一起,這個深厚積累的水,如果突然爆發,所有的水也將猶如決堤的洪水,擊潰凝形巨石後,又以一種恐怖的衝擊力,繼續去擊潰化嬰這道坎,那時進階衝冥尊境的機率,也將大大提高!”
自語間,聶雲的眼神越發精亮,渾身散發出的氣息,也在這一刻如同升華一般,變得極為渾厚,整個房間內都充斥著某種奇異氣息。
而與此同時,淩天侯府的冰窖中,除了蘇醒過來的魔影外,空無一人,加上冰窖內的寒氣,令周圍的氣氛更加陰冷刺骨。
然而,這一切對於魔影來說,並沒有什麼,或者說他早已習慣了這種刺骨的孤冷,以及獨自一人的寂寞。
此時,魔影盤膝坐在一個蒲團上,頭頂上空,懸著一個古樸的青銅九層塔,散發出縷縷清氣,作用在他的身上,鎮壓住他體內的魔魂。
他身前的冰麵上,赫然擺放著兩件東西,一塊巴掌大小的玉簡,以及一顆半拳大小的暗紅色血珠,其內似有混沌血氣在沉浮,更有無數靈紋在閃動,看上去極為神秘。
玉簡靈光黯淡,顯然其中記載的內容,他早已讀取過,但正是因為他讀取過玉簡內的東西,如今他的目光,一直都沒有去看玉簡旁的血珠,似在刻意的回避。
從小時候起,他就猜測自己的身世,想象著自己的父母,到底是怎麼樣的人?
他曾想過他們都是普通人,都是凡俗裏普普通通的百姓,過著早起晚歸的生活。
同樣的他也有想過,他的父母都是修士,修為強絕的大修士,一言一行都能左右玄國局勢的存在。
無數的幻想與猜測,陪伴著他一同成長,直到白芸仙子隕落,讓他極度失落時,這塊記載他身世的玉簡,以及他所謂的父親留給他的血珠,全都一下子出現在他這裏。
在了解到玉簡上的記載後,他不願去相信,不願意去麵對這一切,他寧可不要這種身世,寧可不想知道自己父母的事,那樣的話,他還能活在自己的幻想中,能夠繼續幻想自己的父母。
然而,一切都在他身前的這塊玉簡,以及血珠出現後,全都化為了泡影,現實無情的將他給扯了回來,不得不清醒。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魔影安放的手指顫動了幾下,其臉上閃過一絲掙紮,但下一刻卻又堅定了起來,心裏像是做出某種決定,也似乎明悟了什麼,慢慢的抬起手,將冰麵上的那顆血珠拿了起來。
當即,魔影沒有任何猶豫,一把就將血珠拍在眉心。
頓時,一道刺眼的血光亮起,將魔影身影淹沒的同時,一股恐怖的波動,從他體內爆發出,席卷整個流光城。
“這是怎麼回事?”
“莫非又有尊者誕生了?”
“不對,這威壓比一般的尊者要強悍不知多少倍,地尊者又或者是天尊者?”
這一刻,流光城內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波動,形成的威壓,甚至連那些啟靈境修士,都被壓製得不能動彈身體,至於那些修為較弱的引靈修士,紛紛吐血,臉色蒼白的看向淩天侯府方向,那裏正是恐怖波動的源頭。
“莫非是淩天侯修為突破,達到了衝冥五層的天尊者境不成?”有人神色驚疑道。
此刻,唯有淩天侯、葉墟和聶雲三人知道,這股波動來自魔影。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葉老,你說本侯是不是很……”
“侯爺也不要多想,世事難料,就算強行將魔翳抓回來,但魔雲老祖既死,他的心也跟著解脫,如今的結果可能是最圓滿的吧。”葉老勸說道。
但其渾濁的雙眼,流露出與淩天侯一樣的哀色,以及執著多年,終能放手的輕鬆與欣慰。
冶星閣密室內,聶雲雙眼看著虛空,眼中閃爍著異色,他了解當年的各種因果,血珠也是他親手帶回,他如何能不知道。
神色感慨間,聶雲一翻手,就見一個綠色的小瓶子,出現在他的手中,正是魔翳給他的封印瓶。
當日魔翳及時趕到,交給他的封印瓶沒能使用,如今人走茶涼,隻能當做生命中一抹濃墨重彩的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