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繁星點綴,今晚星空閃耀,星際之上,卻沒有那一輪明月相伴,白衣男子背手立於屋簷之上,素白長袍隨風翻飛,獵獵作響,他抬頭仰望星空,目光卻停留在隱藏在黑暗中一顆忽明忽暗的紅色星宿上,而那顆紅色星宿旁還有一顆明星相隨。
他就這樣靜靜站立,看著他此刻的身影竟有些蕭條,不知為何,她眼底閃過一絲落寞,手中拿著一壇酒,像是下定決心般,她運起輕功,飛身上了屋頂,在男子身旁而坐,她仰望星空,漆黑的夜空被點點明星點綴,靜謐而美麗,她咧嘴一笑,淡淡開口:“你知道嗎?即使再耀眼的星光也會有黯淡的一天,我喜歡看這一片耀眼的星際,這一刻它能讓我內心得到片刻的平靜”。
白毅垂下眼簾,輕歎一聲:“是啊,就算旁邊沒有明月的照耀,它也會是最亮的”。此刻,他的內心其實並不平靜,有些事必須要做,有些路也遲早要走,他隻希望,慢一點,來的慢一點。
“喏”。不知何時,她已經起身,來到他身旁,伸手將盛滿酒的酒杯遞到了他跟前,他接過酒杯,對上她那笑意盈盈的鳳眸,她的眼裏好像盛滿了漫天繁星,璀璨耀眼,他深入她眸底,深層探尋,他穿透她的視野,看到了那冰天雪地裏,瘦小的身軀躺在那,而她卻不知冷,畫麵一轉,又看到了她和一個男孩子打打鬧鬧,歡愉的畫麵。
“看來,這些年你過得很好”。
“啊?”她早已轉頭望向星空,他淡然且輕細的話語,她都沒聽清楚,隻是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他沒再開口,舉起酒杯小酌一口,就地坐了下來,他不再仰望星空,目光看向了黑夜中的某處,許久,他才淡淡開口,語氣極輕:“你相信命中注定嗎?”
玉玲瓏坐至他身旁,很認真的回答道:“我從不信命,也就不相信命中注定,命中注定都是子虛烏有”。
“如果有一天,那個命中注定發生在你身上了,你會接受嗎?”他的語氣平淡且堅定,眸光沒有焦距的看著遠方。
玉玲瓏沉默了,這一次他被他的話所感染,所觸動,她無法給出一定的答案,甚至內心有一絲波動,而這樣的波動是為他說的話還是別的,她不知道。苦澀一笑,她這是不堅定了嗎?歎息一聲,舉杯仰頭一口喝盡杯中酒。
玉玲瓏放下手中的杯子,轉頭看向身邊的人,開口詢問道:“你……為何住在將軍府?”
白毅並沒有看她,他看著天邊那顆最亮的星,緩緩的開口:“聖上的意思,明裏召喚方便,暗裏實則軟禁”。
“軟禁?這不能吧,你若要是被軟禁了,那現在還能與我在此把酒言歡?”她發現,她好像對他產生了一絲興趣,想要了解他更多。
“嗬,他雖然將我軟禁,但未限製我的人身自由,這次外出,本是回家看望母親的,已經許久沒有回去了”。後麵的話他說的極輕,虛無縹緲,好似根本沒有說出來一樣。
“你的母親一定長得很美”。
白毅聽到她這話,便是轉頭看著她,輕淡的話語脫口而出:“你又沒有見過她,怎知她長什麼樣?”
玉玲瓏笑笑,目光在他身上審視了一遍,而後托著下巴說道:“看你就知道了,你生的如此俊俏,一定是遺傳了你父母的基因”。
“遺傳?基因?”白毅有些不解的看著她,對於這兩個詞語很是陌生。
玉玲瓏汗顏,她忘了,古人是不理解這兩個新詞的,她想了老半天,才找到算是合適的詞來解釋:“遺傳就是繼承,對,你就是繼承了你父母良好的血統,至於基因嘛,這不是重點”。她怎麼感覺越解釋越解釋不清呢。
然而,白毅卻並沒有深究她所解釋的話語,當他聽到父母二字,他便低垂著眼眸,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是那雙手緊握成拳,放於兩側。
頓時,周圍的氣氛突然有些冷冽,他的周身散發著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氣,當然,這股無形的寒氣是玉玲瓏所不能感覺到的。
發覺身邊的男人突然沉默了,她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而後又尋找話題說道:“其實,我總覺得你好像一個人,像誰我卻想不起來了,你的眼睛,你的鼻子都好像,好像那個人”。剛說完,她突然感覺太陽穴一陣刺痛,一雙碧綠色的眼眸出現在她腦海,一瞬間又消失不見,一道模糊的身影浮現在她腦海,她極力的想要去看清,卻還是那般的模糊不清,這讓她的頭越發的痛了,她不禁雙手抱頭,冷嘶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