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代品,我們都是她的替代品。”
說著,太皇太後眼角慢慢劃過淚水,以為已經清心寡欲了,可是對一個人用情至深,豈是那麼容易忘卻的。
季嫣然驚得說不出話,她說的,像是假的,可她有必要來騙她這個瘋子嗎?
第二次見麵?誰信呢?季嫣然心底冷笑。
“或許,他對你是有感情的,否則,你差點殺了他和莫流煙的孩子時,他應該殺了你的,你比我幸運,他對你的感情,和我不一樣。”
她應該是太久沒說話了,在一個瘋子麵前,竟是毫不隱瞞,說著這些年自己一直介意的事情。
可她沒想過,這話,會給人帶來多大的傷害。
季嫣然忘了要呢喃,雙手打顫,整個腦子一片空白,時間仿佛定格在了當年,她差點兒殺了那孩子的畫麵。
梁皇後又絮叨了一陣,都沒發現季嫣然的異常,默默離開。
屋裏,她痛哭出聲,撕心裂肺的聲音讓殿外的宮人不寒而栗。
寧王始終沒帶走她,季嫣然隔日清醒了,可卻死守皇宮,要一直待在這兒,寧王拿她沒有法子,便隻能一直陪著。
從那日起,她會關心陛下的飲食起居,問問宮人他眉頭都在做些什麼,可卻從未有勇氣去問過。
三十年後。
季嫣然一病不起,咳嗽不斷,每晚昏昏欲睡,總能夢見夏子初。
或許,很快便能見到他了,隻是……自己要怎麼麵對他呢?季嫣然整日擔心受怕,不知如何是好。
這晚,發著高燒,她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慢慢走向自己兒子寢殿,可剛到門口,便聽到裏麵傳來激烈的爭吵。
夏宇寧和夏冉站在一塊兒,頭一次掙得臉紅脖子粗。
“朕不會給莫家翻案的,皇叔,您別再勸我了。”
夏冉冷著臉道。
成年的他,像極了夏子初。
莫家?季嫣然不禁駐足。可這一停下,卻聽到了讓她無法接受的事實。
“這是你父皇生前的願望。”
夏宇寧蹙眉道。
“所有證據證明,莫家當年的確和北國勾結,企圖反叛,是他們把京城地形圖送到北國手上的,這樣的叛賊,朕憑什麼給他們翻案,皇叔,您和父皇,都是昏了頭了,到底莫家那個女人,有什麼好?”
時至今日,夏冉仍舊不知自己的生母到底是誰,在他心中,也隻有梁太皇太後那個母親。
莫家叛國?季嫣然聽著叔侄兩人的對話,刺激不斷,心髒驟然間好像停止了一般,直接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這一年冬天,夏朝太後薨,卻沒人知道她到底來自何處,身世神秘。
白雪皚皚,寧王一身白衣過著皮貂,上了坐山,在山中央,有個木屋,屋前白雪堆的很厚,可是在屋前的梅花卻開的極其茂盛。
一個白衣男人推著輪椅,慢慢的走出,他長了胡須,頭發花白,但仍舊遮蓋不住那張俊美的臉,看著紅梅,出了神。
可在下一瞬間,看到故人出現,手中捧著骨灰盒,那瞬間,眼中淚水在打轉,卻始終沒流下,屋內的茶壺還冒著氣,水剛燒開,冒著一層層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