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盼星星、盼月亮,天水的族人終於可以見見聞名已久的同族,熱情可想而知。哪怕不為攀上高枝,跟著薑麒飛黃騰踏。隻為薑麒名頭,冀縣也幾乎人人動員,用萬人空巷也不為過。
麵對熱情的人潮,薑麒一到地方也不敢尊大,趕緊下馬,帶著妹妹便迎上了人群最前麵的幾名白髯老者。
不用猜,光看他們的位置,薑麒也知道他們的地位。
幾位族中長者看著薑麒撩甲跪拜,無不老淚縱橫,更有甚者,鼻涕橫流中遙拜東方,似乎是在告慰祖先,薑家又崛起了。
隻是薑麒看著他們那搖搖欲墜的老骨頭,真的生怕他們便抽過去了。
還好,薑麒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隻是下一刻他便陷入了拉扯中。先是族長、族老自我介紹,薑麒也趕緊帶著妹妹行禮,這個叫祖父、那個叫曾祖父。
隻是後來行禮多了,薑麒就鬱悶了,怎麼很多比他年紀大不了多少的,都大上了他一輩。著待遇比在洛陽還不如。
更有個叫薑冏的小破孩兒,才啟蒙的年紀,居然對他說‘侄兒、叔叔以後也要和你一樣做大將軍。’
看著小薑冏那天真的模樣,薑麒差點沒吐血。末了,唯有感歎聲長孫也悲哀呀。
不過薑麒是記住了著小孩,心中發誓他最好改變誌向,不然以後定好好蹂躪他。
當然了,除了輩分上比較鬱悶,薑麒當看到族中青壯後還是由衷感慨,主支真的不同。
在洛陽,子弟兵頂頭就兩千餘人,可如今著光是冀縣,隻要薑麒振臂一揮,萬八千的都是小意思。
此刻薑麒才真的意識到,世家正的可怕。如薑家,如若天下各支皆附庸,數萬子弟兵頃刻便可聚齊。
回了族地,薑麒自然要祭祖。翌日全縣掛彩,薑氏族人就和過節一般,就連臨近幾縣的族人也連夜趕來,殺雞烹羊。那熱鬧程度百年難得。
其實也不外乎薑氏族人熱情款待薑麒,拋開其身份不說,就著兩年來的胡人之亂,西涼個個郡縣皆遭洗劫,但偏偏冀縣,邊、韓叛軍卻不入。
先不說去歲兵臨城下,叛軍被如今的京兆尹蓋勳罵退。就說今年,三輔之地以西全部淪陷,做為世家大族,他們數百年積累的財富,當是多大的肥肉。可邊、韓不敢動手,其中緣故,恐怕誰都清楚。
待如上賓,不管族人的各自心思,在冀縣停留兩日,薑麒還是很受用的。
隨後雖然拒絕了族長提供子弟兵的建議,但薑麒還是要了五十名族中弱冠之齡的好手,加入親衛接受典韋指揮。
當然來而不往非禮也,第一次回族裏,薑麒也要給大家留個好印象。著兵荒馬亂的,什麼東西值錢?薑麒當即大筆一揮三千套鎧甲、兵器,千匹戰馬,便送了出去,以便武裝族兵。
如此大手筆雖然有些不妥,但薑麒倒是不害怕,著冀縣縣令、縣尉,不是薑氏族人就是姻親,誰會傻乎乎的去彈劾他們的靠山。
告別族人,再上路之時,戲誌才已經沒有相隨,雖然他還沒有資格進入冀縣的郡守府,但涼州刺史楊雍奏本已經回京,不出意外,年前就該任命了,此刻先熟悉下政務也好。
隻是可惜,薑麒想的太簡單了,以戲誌才的身份,張讓會放過此爪牙。接下來不但是戲誌才,就是楊雍都躺槍了。
大軍晃晃蕩蕩中,於十一月末會師與榆中城外。
就如薑麒早先預料,快馬攻占金城後,邊、韓殘部隨後停留在了榆中。
缺衣少糧的殘軍在韓遂的建議下,很聰明的並沒有馬上退到隴西,而是留在了榆中觀望,一麵等待援兵,一麵收集糧草,準備過冬。
雖然隨後榆中被漢軍包圍,邊、韓軍似乎以插翅難飛,但薑麒也承認,這是叛軍最好的選擇。
要是直接退至隴西,先不說邊、韓軍會不會引發與羌人的衝突,就是寒冷的天氣加上傷病,叛軍也不戰自潰了。
如此一來,隔城而望,似乎兩軍在美陽時的對峙反轉了,此刻換成了叛軍守城,漢軍攻打了。
不過糧草不足的叛軍,日子可沒有漢軍當初瀟灑,是否能熬過這個冬天還不一定。至於薑麒想消停,也有人不讓他消停。
似乎印證了薑麒擔心,著前腳剛住進中軍大帳,後腳天使到的奏報便來了。
隨後一輛輛滿載美酒的馬車進入軍營,在數萬大軍的見證下,宋典高唱犒賞三軍的聖旨,以及薑麒再益兩千戶的旨意。
當山呼萬歲後,薑麒算是名正言順的萬戶侯了。可看到宋典不真誠的笑容,薑麒眼皮跳了跳,似乎自己著萬戶侯,有種曇花一現的意思。